第30章 情难言(二)(2 / 2)

  段明烛想了一会儿,胡诌了个理由:“没这方面的心思。再者说,朕的婚事,太后定然干涉,说不准会从栾家女中选一个。”

  楚酌静思片刻,说:“陛下已经二十岁了,怎可不考虑婚姻之事?更何况,这既然是陛下的婚事,立谁为后,最终自然是陛下说了算。即便太后会推选栾氏女,决定权还是在陛下手中。”

  “朕……”段明烛心里突然一阵烦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朕确实不想立后。”

  楚酌劝道:“陛下若是生在寻常人家,臣定然不会干涉陛下家事。可这是国事,是要凭靠它来打赢栾家的。一时不立后可以,陛下身为九五之尊,难道永远都不立后吗?”

  心中五味杂陈,段明烛已然有些隐隐不耐:“要打赢栾党,就必须要让朕立后吗?”

  楚酌:“这是目前臣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好?朕没觉得好。”段明烛脸色沉了下来。

  楚酌察言观色,自是看得出他已经失了耐性,然而兹事体大,他继续劝道:“陛下觉得何处为难,可以告诉臣。”

  “总之朕不想立后。”段明烛厌烦道,“你若是实在无计可施,就不必再多言了!”

  话刚说出口,段明烛就后悔了。

  楚酌听他动怒,也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突然间感觉一阵心慌,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用力抓住衣裳,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走到屋子中央敛衽而跪,忍着胸口不适,低声道。

  “臣一时失言,请陛下息怒。”

  段明烛叹了口气。上次这般失态,还是在之前在养心殿厢房里,沈扶想用碎瓷片行刺他的时候。

  但凡牵扯到沈扶,他就不理智了。

  段明烛连忙起身,亲自走到楚酌面前,伸手将他扶起。

  “是朕之过,你快起来。”

  握着楚酌手腕的时候,出于医者的天性,他敏锐地发觉他的脉象似乎有些虚浮。段明烛神色稍变,再抬头一看,只见楚酌脸色十分难看,苍白到吓人。

  “你……你快坐下。”

  段明烛赶忙扶他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扬声道:“来人,去换一壶茶来。”

  屋外的韩卓领命而去,段明烛拉过他的手放在桌上,将宽阔的袖子捋上去,开始为其把脉。那细弱的脉搏突突地跳动着,一探便知是久病缠身的脉象。

  韩卓送来了茶,又斟了一杯,呈给楚酌。喝了些茶水,平息片刻,胸口的不适渐渐缓解了些许。

  一番诊脉过后,段明烛发觉他虽沉疴在身,但此时并无大事,他一颗提起来的心方才放了下去,说道:“你身子本就不好,平日里不该过度劳神。”

  然而话一说出口,段明烛却又忍不住心里低叹。楚酌劳神,为的又是谁?

  楚酌敛眸,轻声道:“都是些陈年的老毛病了,一时情绪过激就会如此,让陛下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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