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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应该是变小了。”
言孜一边继续向前,余光注意着那些锋利之物,一边说道,“不过,出了这个虫洞就能变回去。”
毕竟,贝小扇回去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拇指姑娘的形态。
这种变化,身体又没什么感觉,大概也是她没能发现的原因。
言茴稍微松了口气,“那就好,小扇进去之后没有什么不适,对身体应该没有什么伤害。你多注意着点,万一有什么不对,记得联系……”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
言孜忽然一个回身,取刀劈向那些尖牙!
武器也跟着一起缩水了。
用起来正好和平日一模一样。
那些尖牙只是看着有些吓人,但其实她走了这么久时间,都没表现出主动攻击。
眼下言孜这般突兀地动手,倒还懵圈地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
顿时发疯般从上面跳了下来,一个个像跳跳糖一样蹦跶着,要往她身上扑咬。
但言孜却是不打了。
手里拎着刀就飞快往前跑,通话另一头还能听见她的喘息声,“里面有很多牙齿,我和它们打起来了!先挂了有事回头再找你联系!”
“阿孜你……”
说完,不等言茴接话,她干脆利落地掐断通话。
以往也这么干过。
不过,那是少年时期的事了。
她进入银星营,从来不是父亲单方面的按头安排。
恰恰相反,李自然虽然认为她在这一方面有天赋,很合适,却非常尊重子女们的决定。
所以她选择入组,重点就是因为对击杀灾厄感兴趣。
简单来说,就是手欠。
她还没毕业的时候,就会因为手痒去偷偷接一些零散任务。
干过最猛的,就是一项原本被推测为B级别的任务。但等她人进入那个现场后,才发现面前的灾厄生物其实被低估了。
至少A级别还要往上。
因为情况超出预料,准备的不够充分,当时为了保证群众安全,联盟第一时间封了作为发现地点的那家医院。
她来不及撤退,被留在里面。
整整一个月时间,李椒几乎快要发疯。
暴躁到路过的狗都得挨上两句骂。
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估计早就闯进来了。也是从那时起,她和父亲的关系更加恶劣了……
当时所有人都等着给她收尸,没想到她竟然活着爬出来了。
虽然血淋淋的只有半截身子。
但污染程度还是保持在轻度,一双眸子亮的瘆人。
也震惊住全场。
最锋利刀刃的称呼也由此得来。
“怎么忽然会想起这个……”
抬手揉了下跳动的眉心,言孜压下心底那丝翻涌的不安。
听起来似乎是光辉事迹,但对她来说却是黑历史。因为偷接任务的事情暴露后,父亲好几天都罚她吃完晚饭,去墙角站着。
十几岁的年纪本来就叛逆自尊心强,又是那么大一只,被迫老实巴结地杵在那里……
不远处已经透出光亮,出口倒是没有想象中的漫长难寻,只掩着一丛滑溜溜杂草般的植物。似编织交错地有规律覆盖在上面,让她想起人类世界的篮子一类的手工品。
言孜拿出鱼叉,小心翼翼地尝试挑开。
那些东西会动,是有生命的。
但十分乖顺,没有任何反抗地任由她折腾。
解绳结一样。
最后一条也被拿开后,终于能看清眼前的场景——
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和洞外相反。
陆地多海洋少,天空清澈,不见日月星辰。植被十分茂密,有许多甚至她根本叫不出名来。
除此以外,还有田地和耕种痕迹,以及一些她根本不认识的器物。四周遍布着许多灰色的大方块,上面安有几个同样方方正正大小不一的口子。
言孜判断那是门窗。
由此也可以得出,这些大方块应该都是房子。
不远处靠近树林的地方,还围着仿佛篱笆一样的东西,也是方形的。
里面有活物正在动……
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马。一张悲悯的脸正皱着眉,而另一张狰狞的兽脸在脑后……
是飞马。
能将目前所遇到的最长脑子之一的灾厄生物,当作家畜圈养起来……言孜眼皮跳了跳。
终于明白贝小扇为什么宁愿和言茴说谎,也想拦下他们了。
她的直觉是对的。
陌生的地方,危险的生物,这都不是什么好征兆……
忽然,有人形影子缓缓从方体盒子后面延伸出来……
言孜迅速打量了圈周围,然后毫不犹豫地卷起身上的黑袍,就灵活往马圈里跳。
腥气从长条形状中的食槽散发出来,浓烈到令人作呕。
飞马一惊,下意识扑闪翅膀,想要转头去看。
结果,翅膀根部的地方却倏地抵上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
“别动。”
言孜压低声,话语里是不加掩饰的威胁。
“哦,是你啊。”
飞马稍微缩了一下,最为脆弱的部位不小心被利刃划破,当即落下一串殷红的血。
它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只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人影上,低头轻道,“亲爱的,你胆子可真大,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翅膀能够掩藏,而且根部是弱点的呢?”
言孜没有回答它的问题。
手里的匕首又往前推进几分,反制道,“我这里有一个交易,或许你会感兴趣。”
明明眼下危机的是她,但仍四平八稳的像是高坐上端一样。
“亲爱的,你胆子真是太大了。”飞马又把先前的话强调一遍。随后,难得露出一抹说不出的复杂神情。
“无知者无畏,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些东西又是什么……”
言孜依旧没有退缩动摇,“是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想不想要自由?”
对方瞬间安静下来。
同时飞快地将那半边马脸转向她,阴气沉沉地盯着,“它们获得过世界的力量,只要在这一方土地上,就算是这里的神明主宰。”
“你一个人类,怎么反抗?”
言孜还是没回答。
之前两方相遇时,她处于弱势,被迫只能断指请求交易。
可眼下恰恰相反,她占据优势,所以为什么要让步?
“你是被抓过来的,不能离开这里?是没试过,还是没办法?”
飞马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讽她的天真。
它轻轻打开了些羽翼。
言孜这才发现,那两翼左右根部的皮肉里,各自连着一枚钉子。伴随着动作,被牵扯的泛白……
按照这个程度,如果飞马每日奔袭的距离太远,翅膀很可能就会被整个撕裂。
所以,它每天都得像是那些乖顺老实的家畜一样,溜达完一圈后,准时准点回来。
“亲爱的也知道,这是我的弱点。”虽然它无法得知,言孜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在她之前,它没有和任何人类正式见过面,不可能留下什么痕迹。
飞马那张人脸上,忽然浮现出人性化的悲哀自怜,“我没有非常强悍的身躯,如果没有这双赖以生存的翅膀,那将很快死去……”
“先和我说一下这里的具体情况。”
言孜没兴趣听它诉苦。
只尽量蜷缩起身体,躲藏在它的羽翼之下。
似乎是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还把手往里伸了伸,贴着它取暖……
除了言茴和蛋崽子,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和平地和一个灾厄生物相处,甚至算得上是共度生死。
想想都荒唐的有些好笑。
她不怕飞马出卖自己,但也不可能完全信任它。
这是一个聪慧的生物,越聪慧的越具有独立思考能力,自然也会更加渴慕自由。
所以,只要不是面临着要被发现的危险,它不会轻易放弃这一丝难得的希望。
毕竟这个破地方,如果没有谁特意指示的话,估计百八十年都很难有人闯进来。
而且它对这里比自己熟悉。
并且还会飞。
换句话来说,言孜也想利用它。
“白日黑夜的神明不会帮助你吗?”毕竟和其它跟随灾厄相比较,它带出去看起来还挺有面子的。
说话也好听。
“亲爱的,你在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