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谋逆(1 / 2)

雨势渐大。

撑着伞,站在雨中的黑袍男人神色平淡,缓慢地调整着呼吸。

他耳旁的雨声越来越小,脚步声却是越来越大。

清白城古寺,大景镇守“铁律”的一处阵眼,怎么可能没有人镇守呢。

苏諗眼神不变,就这么看着那座城门。

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

“看来当年最大的好处,让你们拿到了。”苏諗稍稍瞥了一眼,自言自语道。

下一刻,一柄硕大的鬼头刀向着那个撑伞而立的男人劈砍而下。

刀口异常锋利,所过之处,劲风呼啸,稠密的雨丝都如同碎发一般被齐齐斩断。

那柄刀在雨中不断掠行。

但只听“嘭”的一声,鬼头刀的刀身停滞在半空,被两根纤细的手指紧紧夹住。

“将军府境内不允许出现鬼修是我唯一看得顺眼的规矩了。”

苏諗懒散的嗓音缓缓绕过漫天雨丝,砸在了操刀人的心里。

下一刻,一抹微小的劲气划掠而出,直直砸在了那柄鬼头大刀上。

剑气凌厉极速,无形之中将刀身整个震碎。

操刀之人也借着刀身传来的巨力,向后掠行而去。

“你到底是谁!”掠行数百米的男人愤怒的大喊。

下一刻,一道缠绕着阴气的诡异身影自清白城头飞掠出来,稳稳立在了苏諗的面前。

“当年?你似乎知道那件旧事。”那道身影缓缓出声,摘下头顶的黑色兜帽,露出了一张阴狠至极的面庞。

苏諗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口中的“旧事”是什么。

十年前,大景王朝的皇室伙同各圣山“中坚力量”围剿苏諗是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

道宗苏諗以惊天之资压过了当世同辈所有的天才。

但那年的大朝会中,苏諗的光芒似乎太过耀眼。

而这样的光芒在别人的眼中自然也就带上了些其他的意味。

直到那位和蔼的老宦官迈着碎步子走了出来,苏諗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冠上了“叛国”的罪名。

他本没有相信,直到那些圣山的师叔级人物纷纷掠向玉璞道场。

无数的术法神通飞速地砸来。

天上的“铁律”散发光华,以封天之能将他镇压。

苏諗意识到,这是他们蓄谋已久的阴谋。

苏諗的心中没有愤怒,更多的是不屑与失望。

他举起了自己的剑。

那一夜,无数圣山修士被苏諗砍碎了脊梁骨,跪地求饶。

这些“鼠辈”没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全都被苏諗斩于剑下。

鲜血染红了天都的月,染红了玉璞道场的清白。

直到那位大景的真龙天子亲自出手,他仅仅身处深宫之中,仅仅挥手便将“铁律”的压制之力发挥到了极致,隔着千里便亲手震碎了苏諗的剑和“道”。

一切才尘埃落定。

恍惚之间,他看到了一个人影,那道人影穿着黄袍,身后浮现一根根锁链。

他伸出手,取走了苏諗胸口挂着的那颗珠子,又一剑刺入他的心脏,拎着他的脑袋,将他整个人都扔进了天心河中。

这位皇帝为了一个就连他都不在意的一颗玉珠,利用了圣山们对自己对道宗的忌惮,亲手布置了天下最大的骗局。

这一场围杀,杀了一个苏諗,却让整个修行界倒退了十年。

无数的天才死在了苏諗的剑下,这一代的天才近乎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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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諗死的第一年,无数人夜不能寐。

他们心虚,所以害怕得睡不着觉。

他们怕道宗不在明面上出手,却在背地里报复。

他们怕苏諗大难不死,拎着剑走入他们的屋子,一剑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苏諗死的第二年,他们渐渐的放心了不少。

那位纵横天下的年轻剑仙好像真的死了,连化作鬼魂回来索命的机会都没有,死的透透的。

苏諗死的第三年,他们彻底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

道宗在苏諗的事上没有过多停留,似乎就此揭过,不再追究,好像死的不是他们的弟子一样。

他们放声大笑,大景出了名护犊子的道宗终于也在这件事上无所作为,当了缩头乌龟。

在皇权面前,哪怕道宗的势力再怎么大,也只能忍气吞声,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这座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够破坏这条规矩。

而他们……就只需要当好一条好狗,就能作威作福了。

但这些人不知道的是……

坠入天心河中的苏諗其实一直处于生与死的边界线上,神魂不断地游掠,却未曾消散。

直到有一天,苏諗心中的执念被天心河中无数的心念所点燃。

在冰冷河水的轻抚下,这位剑仙再次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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