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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睡前打游戏的他,现在会温习功课,整理学习重点。

郁宁每晚陪在季南枫身边,小部分时间学习,大部分时间画画。没日没夜地画,日复一日地画。

季南枫不是美术行家,但和郁宁接触,多少有点了解。这个时间段,是美术联考的冲刺期。

联考需要考核速写、素描和色彩。过线才能以美术生的身份参加高考,是非常重要的考试。

可联考在即,郁宁苦练的却是联考根本不涉及的油画。

他的练习有着极强的目的性,日复一日进行着难度极高的练习,像是在完成对他来说,很难实现的目标。

晚上十一点四十,季南枫完成最后一份数学试卷,核对了答案,一百二十八分。

他对比最近几次第一百名的数学成绩,虽然还有点差距,但时间来得及。

季南枫活动筋骨,转头看身后,托着画板专注认真的郁宁。

他眼眶泛红,是劳累的最显著表象。

季南枫打了个哈欠,“困死了,我要睡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郁宁盯着画板,“你去吧。”

“你不睡?”

郁宁撕碎画纸,重新勾勒,“画完睡。”

季南枫伸了个懒腰,“我靠,物理作业还有张试卷没完成。倒霉,烦死了。”

在后续的两个小时里,季南枫写完了两套试卷,郁宁才完成了满意的作品。

郁宁笔还握着,人已经睡了过去。

季南枫脚步很轻,他收走画笔,并移开画板,慢慢将人抱回床上。

冬月已至,家里烧了暖气,但郁宁身子弱,比普通人更怕冷。

季南枫打开暖风,留意到对方沾满铅笔灰的手。他拿来热毛巾,耐心擦拭。

灰色皮肤暴露出白皙的颜色,郁宁的手总是很凉,但掌心是软的。

卧室开着暖黄色的光,郁宁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是粉红色的,指缝间能透出光。

温暖的空气,还有熟睡的人。

完全下意识的反应,季南枫左手捏着毛巾,右手从郁宁的掌心开始,缓慢靠近指缝,再穿插进去。

柔软的喘气惊动了做贼心虚的人,季南枫收手,却被人用更大的力气握住。

“别离开我……”

“不要出国,别留我一个人。”

“不要一走就是三年。”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季南枫:“?”

出国?离开?三年?

被人甩?失恋了?

白月光出国,拿我当备胎?

作者有话要说:

纯情男高,在线上演我醋我自己。

第19章 努力

期末在季南枫的期盼中到来,三天考试,按部就班进行。最后一科结束,季南枫放下笔,终于松了口气。

他收拾好书包,往郁宁的考场走。

于天泽大老远追上来,“南哥,今晚兄弟们约了场,你闭关那么久,这次绝对不能推。”

于天泽嗓门大,郁宁从教室出来,刚好听到了他的话。

季南枫:“没时间,补课。”

郁宁:“今天徐老师有事。”

季南枫:“哦,那回家。”

郁宁:“不去聚会?”

季南枫:“你让我去?”

“那是你的自由,我为什么不让。”

季南枫:“……”

好学生当惯了,还有点不适应。

“你不和我一起?”

郁宁:“不打扰你们了。”

于天泽拽他,“南哥,走吧,弟兄们都等着呢。”

季南枫没理,和郁宁说:“我先把你送回去。”

“不用,我还有别的事。”郁宁背着书包,径直往外走。

“喂,你急什么?有什么事啊?你去哪?远不远啊?”季南枫对着郁宁的背影喊,“要不我开车送你?”

于天泽拍拍他,“歇着吧,人都走老远了。”

见他还盯着门口看,“南哥,你不会玩真的吧?”

季南枫:“玩什么真?”

“不会真以为是人家男朋友吧?”

“滚蛋!”季南枫莫名烦躁,“走了,先回家换衣服。”

时间有点赶,郁宁来不及收拾,背着画筒上了火车。

北城离京市不远,高铁两个小时。

郁宁下了火车,又搭乘地铁来到菁大画展大厅门口。

他没进去,等到画展结束,参观者纷纷离开,一位年迈的老人从大厅走出。

郁宁抱紧画筒,“梅教授,您好。”

老人回身,眼前的青年长相白净,透着病弱感,“你是?”

“我叫郁宁,是北城一中高三的学生。我知道有点唐突,您是我的偶像,我今天特意赶过来,专门拜访您。”

“我的梦想,是考进菁大美院,成为您的学生。”

这些话术,郁宁参考了好多社交书籍,认真研学了与长辈相处的方法。

他写了草稿,在家里练习很多遍,甚至做到了倒背如流。

“我深知,我只是个普通中学生,但也肯请您支持我热爱绘画的梦。马上要联考了,想您帮我看看,我的作品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每年临近美术联考,与郁宁类似的学生数不胜数。

梅教授伸出手,“拿来吧。”

郁宁拆下画筒,把作品递上来。

梅教授只看了最上面一张,他摇摇头,“孩子,你撒谎了。”

这些作品根本不是联考或校考的内容。

梅教授透过眼镜片看他,“你画它们的目的,只是想讨好我。”

郁宁鞠躬,“抱歉,可能是太欣赏您,不自觉往您喜欢的风格上画了。”

梅教授绷着脸,“人不大,心眼儿倒是不少。早在三个月前,你就有接近我的想法了吧。”

梅教授在菁大任教四十年,在绘画届享有盛名。

早在三个月前,美院的绘画期刊,便持续发表名为Yoing的个人作品。如此娴熟和特别的画风,梅教授一眼认出。

虽然Yoing水平很高,但讨好他的目的过于明显。梅教授一生廉洁傲骨,最讨厌阿谀奉承。

梅教授:“到底什么目的?想继续聊,就别藏着掖着。”

郁宁:“我想做您学生。”

“以你的天赋,来菁大美院没问题。”

“我说的不是正常录取,是保送。”

梅教授笑笑,“文化课不好?”

“不是,我的成绩,即便以文化生的身份,也可以考入菁大。”

梅教授将信将疑,“那为什么?

“我不能参加高考,必须走保送。”

梅教授:“理由。”

郁宁轻出一口气,“教授,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有点假,但不论您相信与否,它都是事实。”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身体很差,不能太累不能着急,也不能做剧烈运动。连过来找您,都提前吃过药,并在兜里装着速效救心丸。”

“如果参加高考,我很可能在考场上发病,没办法进行后面的考试。”

“当然,以我前几科的文化课成绩和艺术分,照样可以上理想的美院。”

“但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他有极大的可能,会在我晕倒后放弃考试,亲自把我送到医院。他不走艺术,您应该了解,对于文化生来说,少考一科意味着什么。”

梅教授笑笑,“你属于未雨绸缪?为了很多个不一定发生的事,千方百计找到我,只为要个保送生的名额?”

郁宁:“是。”

“孩子,你的想法我不予评判,但你应该知道,美院很多年不招保送生了。”

与靠着真材实料的理科竞赛,或者先进科研技术获得保送的文化生不同,美术类的保送显得过于主观。

同份作品在不同人眼中,会呈现出极端的反差,这也给了很多人钻空子的机会。

有些枉为人师的教授,为了个人利益,滥用权利,招收了很多“名不副实”的保送生进来。而那些保送生,不要说有天赋和绘画水平了,有的连基本的技能都不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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