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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装大款, 兜底又有足够的钱, 他挺直身板, 扬着下巴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 与始终站在两侧的安保人员擦肩而过, 到前台开了间行政套房, 房间号是一七零六。
看陈志成进门, 站在最前方的安保收回视线, 和对面的同事点点头, 表示不是通知上有的熟面孔,继续安心站岗。
拿着房卡,陈志成从大厅走到电梯, 牢记少说话的准则,即便心里紧张又激动, 依旧维持着寡言少语的形象,遇见工作人员也只当没看见。
但到底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酒店,眼神总忍不住四处流连, 还好带着墨镜没人发现。
酒店的马路对面,徐俊龙在餐馆三楼开了间包厢, 屋内都是跟着找人的兄弟,今天忙活一下午没休息,大家都饿了,正热热闹闹地吃饭聊天。
穿着花衬衫,顶着纹理烫,小刘看龙哥靠在窗口抽烟,眼神却盯着对面的云际酒店,忍不住道:“龙哥,陈志成那小子才来两天,人都没认全,这种好事为啥分给他?”
那可是五星级酒店的行政套房,一晚上两千多,他都没住过,倒是便宜了陈志成。
开窗透气,顺便抽烟,徐俊龙听出他话里的羡慕,缓缓吐出烟圈,回道:“他是新面孔,在外面没什么人见过,脸又嫩,打扮一下就是标准的纨绔子弟,容易混进去。”
咽下嘴里的东西,小刘明白前半句,却对后半句不大理解,“五星级酒店也是酒店,开门做生意的地方,还能不让咱进去,哪用得着他混进去。”
“我们进去会打草惊蛇,不稳当。”
毕竟钱总既要谅解书,也要人,他得想好退路,以应对后续可能的搜查。
小刘疑惑,“那姑娘躲的是她后妈,又不是咱们,为什么会打草惊蛇?咱们就去要个谅解书,哪里需要人通风报信?”
徐俊龙正要说些别的岔开话题,一滴豆大的雨水突然落在脸上,仰头看着此刻的天空,月色全无,漆黑如墨,像是暴雨将至的前兆。
没听到龙哥回答,吃饭的兄弟们纷纷开口,“就是,不就要个谅解书!”
“对啊,何况咱们带着足够的钱,那可是满满的诚意。以那姑娘的家境和情况,上大学都未必交得起学费,咱们说不定还是她的财神爷呢!”
“哈哈哈,没错没错!”
小刘还等着龙哥回答,没听他们胡说,挣脱身边人的阻拦,走到窗边问道:“龙哥,你刚才说的不稳定是啥意思?”
扫了眼看似吃饭,实则竖起耳朵的大家,徐俊龙将烟屁股捻灭在烟灰缸,指向云际酒店门口的安保人员,答非所问,“他们比往常多一倍,连大厅里都站着好几个轮流巡视。”
小刘是最先查到云际酒店的人,也是最早过来等的,顺着徐俊龙指的方向看,发现晚上的安保人员确实比下午多,而且看起来也比之前的更精神体格更好。
“龙哥是说他们在警惕咱们?”
徐俊龙摇头,“不一定,但咱们人多,下午路过的时候可能吓到他们了。”
好歹是五星级酒店的安保,见过的世面也不少,小刘蹙眉,“应该不至于吧,说不定下午住进去什么大人物,才需要这么多安保。”
徐俊龙笑笑没再说话,下午找来时,他就发现安保变多,且眼神和状态都比往常谨慎。
回想这些天没找到人,还是地毯式搜索才获取信息,徐俊龙心里有些猜测,就没带人直接进去,而是领着兄弟们特意从酒店门口路过,绕到如今的饭馆吃饭。
靠在窗口吸烟的这段时间,他就看对面的安保人员再次翻了一番,且身姿和体态都比下午那批人更专业,通俗来讲就是看起来更能打。
这番操作下来,云际酒店到底在警惕谁,又在保护谁,显而易见。
小刘见龙哥不说话,还想再问,突然被人从身后揽住肩膀,“小刘啊,至不至于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只要办好事,守好嘴就成,你说对吗?”
一抬头就对上徐俊良似笑非笑的眼神,小刘莫名紧张,福至心灵,连连点头,“对对对,良哥说的对,我肯定好好办事不多话!”
收回手,徐俊良让他回去吃饭,自己站在大哥身边。
意识到自己好奇心过重,小刘赶忙坐回饭桌前,继续吃饭的同时忍不住小声抱怨,“我说错话了,你们怎么也不提醒我!”
旁边人无语,“还提醒,我刚才拦你都没拦住,你还瞪着俩眼珠子看我,怪谁啊!”
“……”回想自己挣脱时的用力,小刘无言以对。
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旁边人给他夹了块排骨放在碗里,安慰道:“放心,咱龙哥心胸宽广着呢,好好吃饭,不该想的别瞎想。”
靠着窗户,徐俊良拿出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后小声道:“大哥,老大到底让你干什么我不问,但对面这个阵仗,陈志成能找到人吗?”
重新拿出一根烟,徐俊龙眸色深沉,笑道:“那就看咱们演得像不像,等大家吃完饭,就去会会他们。”
捏住大哥的烟塞回包装,徐俊良又顺手把整包烟抢过来,抬手指了指身后,“那你站在这里看什么,去吃饭啊。”
难得看见弟弟冷脸,徐俊龙也不逞强,“行行行,我去吃饭,臭小子。”
恒辉集团,李特助用最快时间收集好资料,按重要程度调整好文件顺序,拿在手中急步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
还在加班,江鸿军听到敲门声,放下手中的项目文件,说道:“进来。”
将资料统一放在办公桌上,李特助没有多说,退到一边安静等待。
江鸿军认真看完,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头疼地按着太阳穴,语气颇有些烦躁,“这小子自己春心萌动,不着四六,却净给我找些麻烦事。”
合上文件,他靠着椅背望向天花板,心中暗暗思量。
周家的事可以平,那边儿子多,私生子也不少,老周又是个拎不清的花花肠子,完全不用担心,但钱家那边恐怕不好收场。
钱敬涛就钱佳盛一个儿子,又极为重视传统观念,赵林打坏钱佳盛的子孙根,等于间接断送老钱家的香火,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是绝不可能善了的。
何况钱家的原身并不干净,即便现在洗白上岸,看起来遵纪守法,但手底下最信任的那帮人都是有案底的,只不过换个身份照旧生活。
只要老钱需要,分分钟就能再进去,不过是几年牢狱生涯,有钱支撑,他们不在乎。若自己帮忙压制,导致对方得不到满意的结果,到时候狗急跳墙很容易危急自身。
所以怎么看,江迟都不能掺和进去,否则他出手,事情闹大,可就不好收场了。
回想江迟今天那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江鸿军便觉心烦,权衡利弊后,伸手将桌上的文件往前推,“把这些资料送给卫总,顺便把江迟今天过来的事也告诉她。”
拿起文件夹,李特助犹豫,“包括交易股份的事吗?”
闭上眼,江鸿军苦笑,“这话不说,她怕是不会上心。”
“明白。”点头道,李特助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拿上文件匆匆离开。
听着大门关闭,脚步声渐渐远去,江鸿军转动椅子面向落地窗,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繁花似锦,轻轻叹了口气。
“江迟,这事太危险,别怪爸爸不帮忙,我也是有心无力。”
知道自己的话对江迟来说完全不管用,他只能通知卫舒云,让他妈强势镇压,总归把这段时间过去再说。
等一切尘埃落定,不管那姑娘遇到什么,再去补偿就是。反正他们家有的是钱,不怕江迟挥霍,可冒着大风险帮忙,实在得不偿失。
晚饭结束,徐俊龙付过饭钱,带着兄弟们出发,直奔对面的云际酒店。
才过马路,还没走到门口,就感觉数道目光落在身上,抬头看,正巧和最前方的安保人员对上。那眼神,警惕又冷漠,绝不是看陌生人该有的样子。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徐俊龙扬起微笑,看在对方眼里,却是无形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