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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身上的毒很了解,那复杂程度,绝不止一种毒那么简单。
以白时对医学的钻研,把过脉,知道病情,今晚大概率会失眠。就像学霸遇到压轴题,不解开根本没有睡意,哪怕睡着也会惊醒,爬起来继续做。
推她回房间,赵林用轻功退出去,挥手关门,站在门口道:“好好休息。”
白时试着开门,发现打不开,无奈接受现实,“行,我睡觉了,你也好好休息。”
撤回内力,赵林转身抬眸,往隔壁门口看去,某人连忙背身藏起来,黑暗中的眼睛瞪得溜圆,心脏也有些过速。
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晋弘桑松了口气,悄悄探头,看人已经离开才放心。
关门准备睡觉,一回头就看见本该离开的赵林施施然坐在屋内,正好整以暇地喝着桌上凉茶,眸中带笑地望着自己,却是笑意不达眼底。
皎洁月色从窗外落在她身上,平添几分白日没有的清冷脱俗,但那种由骨子里散发的危险感,却比白天初见时更加浓郁。
第124章 第 124 章
通过白日的相安无事, 晋弘桑的理智知道对方不会杀自己,但扑面而来的冰冷锐意,还是让他忍不住绷紧身体, 内力也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
“你要干什么?”
喝着凉茶,吹着夜风,赵林很惬意,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反问道:“你躲在暗处偷窥,还问我要干什么, 是想讨打吗?”
方才的行动确实不是君子所为, 晋弘桑立刻认错, 躬身道歉, “是我失礼, 对不起。”
点头表示接受, 赵林继续道:“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当然有, 只是白天被她抢先, 导致自己没法开口, 这会又被主动提起,倒是让晋弘桑有些犹豫要不要问。
赵林看出他的纠结,和善地笑了笑, “狗公子,但问无妨。”
这称呼, 晋弘桑微微蹙眉,总觉得不太雅观,但没办法, 白时只能起到这种程度。略作思考,他还是决定问一问, “今日见赵姑娘觉得面善,我们从前可是认识?”
茶水已经喝完,赵林又给自己续上,回道:“见过一面,不曾认识。”
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晋弘桑略有些紧张,“可否请赵姑娘告知在下是谁,家住何方?”
赵林微笑,慢声拒绝,“不可不可。”
回想初见时的第一感觉,晋弘桑小心询问,“是我从前不识趣,得罪过赵姑娘?”
“没有。”
晋弘桑疑惑,“那为何不愿告诉我,是我身份过于特殊,说出来会给你造成麻烦?”
赵林摇头,“非也非也。”
他没见过原主相貌,便是记起过去,问题都不大,何况只说身份,没什么紧要,“你不用瞎猜,我直接告诉你,只是单纯看你不顺眼,仅此而已。”
她中毒深重,搜山似的寻找七天,被迫在瘴气中转悠,好不容易才找到医仙珠子。这家伙不仅身中数刀没死,在山林里晕倒还能被医仙捡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晋弘桑无奈,苦笑道:“赵姑娘可是说笑?”
赵林继续摇头,说得坦然,“不是,我过来这趟主要是给你添堵,好回去美美睡一觉。”
“……”
谈话彻底不欢而散,赵林回房休息,果然睡得香甜,晋弘桑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是他自夸,他有正常审美,也照过镜子,他这长相不说万中无一,也绝对当得起俊美二字,怎么可能看不顺眼。
想来想去,还是之前有过节最合理,赵姑娘说只有一面之缘,怕是没多少可信度,得想办法让她放下从前芥蒂,好尽快知道自己身份。
虽然没有记忆,但他无法安心呆在山谷养病,总有种火烧屁股的焦躁感,似乎有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不抓紧时间来不及,很可能抱憾终生。
第二天早饭后,白时先处理好药草,然后给赵林把脉。
以她如今的水平,原本几秒时间就足够了解病情,这次却足足花费一分钟。眉头还随着时间越皱越紧,神色也越发凝重,“你这毒,并非一种。”
拿出玉瓶放在桌上,赵林道:“十二岁那年吃的胭脂醉,其后每月会吃这种药丸压制毒性发作,药丸有哪些药材不清楚,就在瓶子里。”
白时打开玉瓶倒出一粒,先凑近鼻尖嗅闻,而后碾碎成渣仔细看细节,最后蘸取丁点放在舌尖品尝,大体知道其中成分,表情甚为厌恶。
“这药丸也是毒,以毒压毒,谁想出来如此恶毒的法子。”
收起玉瓶,白时沉声道:“这药丸不能继续吃,你等我给你配药,对了,不要再喝酒。”
赵林乖巧应是,白时拿着玉瓶转身回书房,先把目前情况记录下来,然后根据情况编写各种方子,再翻阅医书和从前的患者数据对每个方子精细调整,挑选最合适的。
这事说起来简单,真做起来却异常耗费精力和时间,白时不眠不休三天后,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来,去专属小药房抓药。
由此,赵林开始一天三顿的喝药日常,连喝五天后,白时把脉发现效果不明显,又把自己关进书房继续修改方子。
不过在这期间,她留下配好的药给狗娃,让他每天按时给赵林煎药。
如此又是三天三夜过去,白时拿着新方子重新配药,赵林开始喝新药。之后便是往复循环地喝药,看效果,改药方,再喝药,等等。
三十天后,白时终于找到对症方子,起到显著效果。
不过即便如此,这方子也不能一直饮用,等赵林体内的毒性慢慢减弱,身体慢慢变好,后续就得按照情况增删用量。
方子找对,白时不再为难自己,好好坐在桌前吃饭,却被桌上的四菜一汤惊到,“咱们的伙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之前忙于改药方,满脑子都是各种草药,吃饭也囫囵吞下,根本没功夫回味,如今回神才发现不对劲,转头看向赵林,“不会是你下山买的吧?”
以为她说的食材,赵林道:“附近镇子买的,趁着集市,还挺实惠。”
啃着美味的糖醋排骨,白时觉得舌尖在跳舞,味蕾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叹道:“再实惠也不便宜,这么好吃的菜肯定贵!”
意识到自己误解,赵林解释,“食材便宜,菜是我做的。”
白时一愣,差点噎着,赶忙喝茶顺顺,不敢置信道:“你做的?”
赵林递上干净的手帕给她擦嘴,笑问,“怎么,不像吗?”
白时点头,抬手指向旁边吃像文雅,但一点没耽误少吃的晋弘桑,“他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你看起来毳毛饮血,都是不会做饭的主。”
被这比喻逗笑,赵林道:“那你想错了,若非必要,我会尽量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白时擦着嘴,也跟着呵呵笑,“顺便满足满足我。”
晋弘桑吃得满意,默默点头,心中想着,还有我。
时间如流水,一晃便是三个月。
白时准备药材,赵林准备饭菜,晋弘桑两边打下手,三人各司其职,相处和谐。偶尔赵林高兴,还会领着白时锻炼,指点晋弘桑招式,慢慢倒也成为朋友。
这天刚起床,开门就看到晋弘桑站在门口,还拉着个脸,赵林蹙眉,“干什么?”
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显然昨晚没睡好,晋弘桑颇为烦躁,“你告诉我会怎样!”
“会不爽。”
推开挡路门神,赵林去院子里打水洗漱,她今天有事出门,没空和他掰扯。
晋弘桑知道她有正事,所以才着急,跟在后面不停碎碎念,“你就告诉我吧,等我找回自己的身份,绝对好酒好菜招待你。”
“什么酒菜能比我自己做的好?”
“你不是懒,想找大厨做,自己吃现成的吗?我跟你说,就以我受伤时穿的衣服,戴的玉佩,身份非富即贵,说不定连御厨都能找来,你不想试试吗?御厨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