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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您是那一位贵人。”何佩玉说道。
“小娘子能来这等喜宴,我们皆是一样的身份,都是主家的客人。哪里贵人不贵人。当不得小娘子的尊称。”谷秀娘客气的回道。
二人相谈一番。何佩玉也笑道:“我就是瞧着这等喜宴,一时间太高兴了。”
何佩玉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当然聊几句。客套一二,便是应付了彼此的场面。
“世子夫人,太夫人有请。”在谷秀娘跟何佩玉没交谈几句时,有丫鬟来请。
谷秀娘跟何佩玉道别一回。尔后,便是离开。
瞧着谷秀娘离开了,何佩玉又是沉默下来。
不来神京城,不知天下壮阔。不来神京城,岂知贵女的嫁妆多丰厚。
何佩玉认清现实,她比不得贵女能表哥的好。
说是有情人,饮水也饱暖。可是,那怎么可能呢。
何佩玉想一想,在心头自嘲一回。
大堂内,董太夫人受过新的拜礼。在新人去了喜房后。
董太夫人招呼了各家的女眷。这等时候,她也忙碌不过来。
于是就想请一请好友兼亲戚的谷秀娘,请来帮衬一二。
对于这等帮衬,谷秀娘当然乐得搭一把手。
喜房内。
喜娘在唱祝词。刘演听着,过耳即忘。
此时此刻的刘演更像一个木偶,他在按着规矩礼仪行事。
对于新娘子,刘演早认识。对方美不美?
当然美。
刘演又不瞎,他识得美人的美,美有何处。刘演心头尴尬之处在于,他觉得自己辜负了表妹何佩玉。
人在此,刘演的心又像是回到半旬前。
从衙门下差归来,半途遇旧人。
驴车上,掀开车窗帘子的表妹,笑语盈盈,不曾一语,却是一双眼眸子会说话一样。
表妹瞧着他,那一种欣喜掩不住。
在知道他定下婚约,想像中的闹腾没有。
表妹不是不识大体的妇孺之辈。表妹不争不抢,表妹还是宽慰于他。
想着温柔细语,想着楚楚可怜,想着泪眼蒙蒙的表妹。
刘演的心像是被割成两块。一块在表妹那儿,一块在喜房之内。
承平二十年,春末。
承平帝正式降旨,册封墩城侯刘演为皇太弟。并由刘演这一位新出炉的皇太弟祭祀宗庙,咸使告知海内诸外。
神京城,内城,长水校尉府。
谷秀娘在陪着大姑姐吃茶。这些日子,长水校尉很低调。但是呢,又遇上天大的喜讯,天降馅饼在宋家。
琉璃翁主丁芍药很开心,她一开心,她就想跟亲人分享一二。
谷秀娘就是被分享的对象。这不,请来大姑家吃茶。
“这茶不错,今年的春茶。”丁芍药笑道。
“我吃着确实好。这春茶香。”谷秀娘夸一句。
“是好,我还特意给蓁蓁送了一些去。”丁芍药又讲道。
“唉呀,姐姐,你给蓁蓁送茶做甚?”谷秀娘摇摇头。她说道:“真是赠蓁蓁,倒不如送些温补的膳食方子。”
“特别是有助于子嗣的。”谷秀娘笑道。
若是上一辈子,谷秀娘一定不催生。这一辈子?
一般二般的人物,谷秀娘也懒得催生。那是别人的家事。
可搁着外甥女身上。谷秀娘知道的,外甥女如今是皇太弟的嫡妻。
未来的国母,一旦正位中宫,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这膝下有子嗣的皇后,那跟膝下无嗣的皇后,这位置稳不稳,那差遣太大。
依着宗法礼仪,有嗣,皇后之位一定坐得稳。毕竟皇帝想废后,特别是想废有子嗣的皇后,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若是废了无嗣的皇后,这难度减少的不是一星半点儿。那简单就是五颗星减大半。
虽然谷秀娘心头总念叨,她的金手指不一定准。
人的命,还得看自己经营。可是嘛,心头一旦扎一根刺呢。谷秀娘还是乐意外甥女多拿捏着一些筹码。
这手握的筹码多了,转圜的余地就会更大。
“对,妹妹,你这话说的太对。”丁芍药赞同弟妹的话。
本来就想跟弟妹炫耀一下,一听弟妹的点拔,丁芍药的话题也歪了。
这会儿还炫耀什么,丁芍药就跟弟妹唠嗑起子嗣一事。
当娘的,未来还可能做了天子岳母。丁芍药的压力很大。
一想到女儿要做皇后娘娘,丁芍药都替女儿的子嗣担忧。毕竟女儿生下未来的天家继承人,这可关系着宋氏一族的前程与富贵。
丁芍药挂念的很呢。这会儿一转话题,那歪楼简直就拉不回来。
承平二十年,春末。
承平帝一病不起,眼瞅着就是熬日子。皇太弟刘演这些日子在侍疾。
这皇太弟的孝心,那也是表现的淋漓尽致。不止皇太弟,就是宋蓁蓁也一样。
宋蓁蓁也跟着夫君住进宫里,她也在中宫褚皇后跟前侍奉。
至于宋婉儿这一位贵妃,她得祈福。替天子祈福。
昭阳宫,椒房殿。
宋蓁蓁很累。可再累,她不能喊半句。连表示都不能表示。
要知道皇太弟离着天子就差一步。就这一步,那不能授人以柄。
特别是中宫皇后一直想承平帝册立嗣君,而不是什么皇太弟。
做为皇太弟的元配,宋蓁蓁就更得小心翼翼的接受了中宫褚皇后可能的挑刺。
虽然褚皇后并没有挑刺。相反还是客客气气。可这等压力,那是一点不减的压在宋蓁蓁的心头。
“弟妹也累了一天,先歇歇吧。”褚皇后对宋蓁蓁说道。
“诺。”宋蓁蓁应一声。
瞧着宋蓁蓁一话一步,客客就是守着宫廷规矩与礼仪。褚皇后瞧着累。
褚皇后的心思重,她对于未来一点不看好。
越瞧着宋蓁蓁的美好前程,哪怕心头压着。褚皇后还是羡慕嫉妒,这等复杂的情绪在心湖里慢慢的交织,就你是缠扰的线头,剪不断理还乱。
承平二十年,未曾入夏。承平帝驾崩。
神京城,钟声长鸣。
费邑侯府。东院里的谷秀娘在听着这等钟声后。她赶紧吩咐丫鬟,说道:“此乃国丧,府里府外,一切交待下去,全部换上素服。”
不止府里府外,装饰要变。仆人们的装束要变。
便是做为主家人,谷秀娘一家子人也要换了装束。
东方渭在进学,这会儿学习暂时中断。也得先换了素服。
至于谷秀娘这儿亦然,不止装束,就连佩饰亦要改。
因着简单的装束,就连发髻也变了。不过简单的簪一根镶着白珍珠的银簪子。
国丧大礼。
一朝天子落幕,一朝天子登基。
在这等时候,费邑侯府里,谷秀娘夫妻也要议一议。
晚间夜话。
东方暻瞧着妻子,他问道:“妹妹担忧什么,瞧你愁眉不展。”
“我替爹担忧。他是天子近臣,承平一朝过去。爹又何去何从?”谷秀娘真担心她爹谷大顺。
“那谷氏宅第,在我出嫁后,爹一个人待着,还不能做当差了。他得多空落落啊。唉。”谷秀娘叹息一声。
听着妻子担忧岳父。东方暻回道:“妹妹,不若请爹来费邑侯府。”
“我与妹妹一家子人,渭儿身上流着东方家与谷家的血脉。我们两位爹住一府,他们都是一样的当过差,办过事的老人。老人如宝,他们多指点我们这些小辈一二,我们也是受用不尽。”
东方暻的意思太明显。就把岳父大人请来费邑侯府。
“爹能同意?”
“父亲呢?”谷秀娘轻轻摇头,又一指前院主宅的方向。
谷秀娘嘴里的父亲,当然是指公爹东方相安。
“我去求话。”东方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