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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神京城, 内城,费邑侯府。
待谷秀娘再见到夫君和长子时,她听着夫君的讲话。谷秀娘傻眼了。
瞧一眼长子, 谷秀娘微一思索后, 她说道:“渭儿,这爵位没了就没了。你还年轻, 将来总有前程。”
“……”东方渭的心头没觉得有什么难过。究竟为什么?或许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东方相安、谷大顺知道世子之位没了。二人也是安慰一番东方渭。
这闹得东方渭反过来, 他还安慰一番长辈们。
费邑侯府, 这一日,貌似一切过去了。可能一切又能恢复平静的日子。
可真如此吗?
神京城,皇城,暴室。
宋蓁蓁看着宦者令,这一个天子跟前的心腹。
“皇后娘娘。”宦者令喊一声, 喊得客气,态度恭敬。
“陛下有旨。”宦者令态度恭敬归恭敬。可要念了天子口喻时,他的态度一变。
宋蓁蓁听着这话,她向泰和宫的方向参拜见礼。
“宋氏巫蛊,罪不可恕……”宦者令的话,宋蓁蓁字字听到耳里。
宋蓁蓁只觉得身子发凉。虽然这些日子被关在暴室。她的心已经够凉,凉透了。
“……”宦者令的话已经不入宋蓁蓁的耳。
待宦者令念了口喻后,他轻轻一挥手。有小黄门送上来鸩酒、白绫、银匕,三样东西,一一摆在宋蓁蓁的跟前。
“皇后娘娘, 您是贵人,天家最要体面。您请选了。”宦者令的态度多明显。
宋蓁蓁听着宦者令的话。
“我是无辜的, 陛下不过听信谗言。”宋蓁蓁替自己辩解一回。
可她也知道,如今宦者令亲自, 她再多的话语说与谁听?天子不听,那再多的冤枉,也只有委屈在自己这里。
“……”
人活一辈子,想着过往,想来未曾再有的将来。宋蓁蓁在此刻心中悲凉。
神京城,皇城,泰和宫,垂拱殿。
宦者令回来交差。兴安帝听着宦者令的禀话。
“替然宋氏识趣,便去丽锦那里传朕口喻。她即狡辩公主府不曾有宋显小儿。往后,朕亦不想再听宋显二字。”兴安帝的态度很明显。
丽锦公主要护了一个小儿,随她心意。
“巫蛊之祸岂能只罪皇后一人。安排一下,宋氏一族皆当报应。”兴安帝跟宦者令吩咐话道。
宦者令恭敬应诺。
待宦者令去办差,兴安帝才是坐于御案上,他静静的坐一坐。
宋氏一族没了,往后这一个让他不舒坦的外戚没了。兴安帝的心头还挺高兴。
在听着宋氏造反鸩酒,想着她体面的走了。
兴安帝在心头想着,他倒底给皇后留了一分体面。
没直接废后,让宋氏身上留一个皇后名份。兴安帝的心情淡淡。
宫廷内苑,长乐宫。
何佩玉在知道宋皇后殁了后,她的神色有一些复杂。
在听着天子默许宫人替皇后简单料理一番身后事。可谓是没半分天家威仪。
何佩玉感慨一回。尔后,丢于脑后。她更关心了自己生育的小皇子。
当然在心头,何佩玉还有一点窃喜。她在猜测,中宫之位空缺出来,她能上位吗?
凭她膝下的皇长子,母凭子贵,何佩玉想着天子表哥的宠爱。她有一些野望在心头滋生。
原来不敢想的中宫之位,如今的何佩玉有一点念想。或许这便是时移世易,一切大不同了。
兴安五年,宋国丈一家没了。或者说除了小儿宋显,不,应该是如今的宋安外。
余下诸人,一一没有活路。
神京城,费邑侯府。
东院之中,夫妻夜话。东方暻很伤感,姐姐丁芍药的身后事,东方暻亲自操办的。
这一切收敛,费邑侯府也给官差塞了好处。可这些是小事,真正让东方暻不高兴的还是亲人的离开。
明明早前一切岁月静好,如今却是天人永隔。
“玄高哥哥。”谷秀娘想安慰一下枕边人。
“妹妹,莫讲话。我静静。”东方暻猜手,他的食指覆盖在谷秀娘的唇畔前。
谷秀娘瞧着枕边人的态度,她闭嘴。
东方暻想静静,就真的静静。
或许静一静,东方暻又能调整好心态。又是新的一天。日子总还要过下去。这世道不会离了谁,那就不过了。
至于伤心等等的情绪,在时间的磨平下,一切还是会过去的。
对于神京城发生的事情,宋国丈一家遭了罪。宋氏一族也跟着遭殃。
东方渭亲眼瞧了,他对于宋氏一族平淡观感。
对于姐母,东方渭有感情。这毕竟是亲人。
若没感情,东方渭岂会犯险的送走宋显。
就是有感情,可最后,他救不得。
东方渭这等时候,他对于失去世孙之位没半分遗憾。只有一种解脱。
他不是兴安帝的臣子,他只是东方家的儿郎。
非享爵禄,不是臣子。若天子不贤,他这等黎庶又何必做了牛马。
东方渭已经拿定主意,他要去瞧一瞧这一个世道。
这一回的决心于东方渭很大。哪怕梦中的后世有许多的不一样,那些知识,东方渭不一定在梦醒后全记得。
可记得的,还是让东方渭受益非浅。
东方渭想用自己的脚去丈量,丈量这一个世道的寸尺长短。
当然在东方渭离开神京城之前。或者说他的离开,也能顺顺利利。
他身上无爵,不在如以前一样。有爵者,有官帽,那等人当然得守了朝廷规距。
不旨意,不办差,有世孙之位的东方渭当然不可冒然离开神京城,离开承天府。
如今则不然,东方渭觉得他解脱了。复得大自在。
兴安五年。刘演这一位天子以为少一个外戚,少一个爱给士族办事的国丈。他的日子会好过些。
事情恰恰相反。国丈没了,朝堂上的纷争不断。一切没有变好。
反而是宦官在外面替天子办事时,这遇上的麻烦更多了。
有些人办事不那么的牢靠。或者说被人拿了把柄。御史上奏,一一在天子跟前告状。
这些事情烦的兴安帝头疼。就是这等头疼时。
神京城,皇城,仁寿宫。
董太后见了天子,对于这一个亲儿子。董太后是观注。
当然要论心头的偏向,不必怀疑,董太后一定站天子这一边。
往前如此,往后如此。就像董太后挺喜欢宋皇后这一个儿媳。
在董太后的眼中,宋皇后为难不坏。替天子纳嫔妃,替天子掌了宫务。
宋皇后办事情落董太后眼中,还是算得贤惠。
便如此,天子要罚了宋皇后,还罚没了宋氏一族。董太后也不多嘴。
或许再喜欢了儿媳,待儿子不喜时,董太后也会恨屋及乌。
“天子。”董太后望着儿子,她说道:“后宫当有主。如今中宫之位虚悬。你意下如何?可是再挑了新的中宫人选。”
董太后跟儿子问话,兴安帝一想后,回道:“母后,你觉得何氏如何,她乃皇长子生母。朕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总要多给皇长子一些体面。”
这些日子,兴安帝也瞧出来。以前外戚顶着,他派了一些宦者收揽势力。
有人在前头顶着,这宦官办事还算得利。
可等着外戚不存,这等时候天子就要自己上阵。
这等做法,兴安帝不取。他这等天子高高在上,乃人间真神。真下场,兴安帝不屑一顾。
于是兴安帝琢磨后,他本来就对表妹何佩玉有亏欠的心思。
这不,兴安帝就想扶持下何氏一族。总归这是皇长子的舅家。
更主要还是何氏一族的根底浅,他们想在朝堂上站位,那就一定得扒紧天子这一边。
天子指东,他们不敢往西。
“何氏……”董太后不满意。哪怕何氏是皇长子生母,在董太瞧来,一介贵妃就到底。还抬举成中宫皇后。董太后说道:“不妥。”
“何氏的出身太低微了。”董太后说出她的看法。
“母后,天下之贵,于乎天家。朕之意,还得多给皇长子留了体面。一切以国本为重。”兴安帝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