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雍正遗训91(1 / 1)

  皇后本还怀着一丝希望,希望能够像出巡塞外的得了痢疾,太医都说听天命,尽人事的那一回,亦或是先前十三弟没了,病得几乎起不得身的那会儿,最后终是转危为安求,可是听到侍奉了雍正十几年,医术最是高明的邓御医,说出了这几乎等于是宣告无力回天一般的言辞,心中的希望却瞬间被粉碎成了绝望,脚下更是跟着一踉跄——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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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人知自家事。

  无论是九五之尊,亦或是普通黎民百姓,都鲜少会不去期盼长命百岁,得尽世间荣禄寿全,雍正自然也不例外,可是这皇帝脉案虽然是最高的机密之一,除却近身侍奉地位御医外人均是不知内情,或是明明知道,却仍是报喜不报忧,满嘴奉承的好听话儿……但这并不代表雍正对于自个儿的身子究竟如何,会心里没有一点分数。

  听着耳边传来的熟悉且恭敬的请安之声,雍正知道有些事不能一拖再拖,终拖成祸,心里有了最后的决断,喟叹一声后,便跟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都起来吧。”

  张廷玉和鄂尔泰虽然皆为雍正的心腹大臣,官至保和殿大学士,可且不说雍正此人最是忌讳朝臣抱成一团,底下人皆是心有分寸,压根就不敢私交过密,就是因着其二人分别为一汉一满,一文一武,这立场便大一开始就不站在一条线上,而立场不同,利益不同,二人关系自然就不会好到哪里去……可是面对起这前朝后宫都少不得要掀起大风浪的情形,以及感受到眼前这紧张到如斯的气氛,他们却是甚是难得的飞快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又有志一同的垂下头,只作恭敬状,全然不冒头。

  而相比张廷玉和鄂尔泰的警觉,位置站得稍稍靠前的允禄和允裪,心里也没少在打小九九,只是比起在雍正元年被封为履郡王,后来却因事被一降再降贬成固山贝子,可在前几日又莫名其妙的被一道旨意晋封为亲王衔,这会儿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允裪而言,一直就受到雍正重用的允禄显然更为看得清门道,自然知道这会儿就是*新觉罗家的爷们儿,也绝对不是什么说话冒尖的好时候……不着痕迹的捅了捅自家十二哥的胳膊肘子,示意其噤声闭嘴之后,便杵在一旁专心当起了布景板。

  至于离雍正距离最近的弘历弘昼,他们不仅不像如今早已是高官满门,又手握重权张廷玉鄂尔泰二人,只要没突然哪根筋不对,闹出什么违逆谋反的事儿,全听上头安排便罢;亦不似在宗室之中甚是有点子威望,又占着自家叔父名头的允裪允禄二人,就是什么事儿都不做,也能够舒坦一世,压根不需要多算计什么……如今他们俩皆未封爵,又都居于宫中,就是再是知道自己比起弘历没一点胜算,却也不影响这会儿弘昼的心思上下不停的翻腾开来,至于早就作为储君内定人选的弘历就更不用说。

  雍正不是没将这些个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尽入心中,也不是不知道他们各自的小心思,可是身子骨使不上劲,便让他没了再多做弯饶的力气,沉吟片刻,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朕蒙皇考圣祖仁皇帝为宗社臣民计,慎选于诸子之中,承嗣大统,荣登大宝,夙夜忧勤,深恐不克皇考之遗命……惟仰体圣祖之心以为心,仰法圣祖之政以为政,勤求治理,抚育烝黎,无一事不竭其周详,无一时不深其袛敬。”

  “十三年来,朕竭虑殚心,朝乾夕惕,励精政治,不惮辛勤,训诫臣工,不辞谆复……虽未能全如期望,而庶政渐已肃清,人心渐臻良善,臣民遍德,遐迩恬熙,大有频书,嘉祥叠见。”

  “朕秉此至诚之心,孜孜罔释,虽至劳至苦,不敢一息自怠,方翼图安保泰,久道化成……而今,朕躬不豫,奄弃臣民,在朕身本无生,去来一如,但皇考圣祖仁皇帝托付之重,至今虽可自信无负,而志愿未竟,不无遗憾。”

  “皇四子弘历,秉性仁慈,居心孝友,圣祖皇考于诸孙之中,最为钟*,抚养宫中,恩逾常格,雍正元年朕于乾清宫召诸王、满汉大臣入见,面谕以建储一事,亲书谕旨,加以密封,收藏于乾清宫最高之处,即立弘历为皇太子之旨也……今既遭大事,著继朕登极,即皇帝位。”

  “自今以后,实愿内外亲贤股肱大臣,念朕朝乾夕惕之苦衷,仰答皇考圣祖仁皇帝利益社稷之诚念,各秉忠良,屏除恩怨,一心一德,仍如朕在位之时,共相辅佐,俾皇太子弘历成一代之令主,则朕托付得人,追随列祖皇考在天之灵,亦可不愧不怍也。”

  “五子弘昼与四子弘历同气至亲,实为一体,尤当诚心友*,休戚相关,今封为和硕和亲王,世袭罔替三代,若无大事,后代子孙不可随意拂之;庄亲王心地醇良,和平谨慎,但遇事少担当,然必不至于错误。履亲王至性忠直,才识俱优,实国家有用之才,但遇事少敬谨,倘遇大事,诸王大臣当体之。大学士张廷玉器量纯全,抒诚供职,乃大臣中第一宣力者;大学士鄂尔泰志秉忠贞,才优经济,安民察吏,绥靖边疆,洵为不世出之明臣,此二人者,朕可保其始终不渝。庄将来二臣着配享太庙,以昭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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