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四月(1 / 2)

20200415

王子杰过来找我聊天,跟我说希望放假之后我就能回去了。很开心。他问我关于石昊哲的事情,我什么也没有说,我没有跟他说我喜欢石昊哲等等的,我只是回答问题。

“所以那天是真的吗,他亲的事情?”

“嗯,蛮突然的,那天在科学楼底下。”

“嗯嗯,有没有被那些人看见啊?”

“赵天旭在旁边,高志好像也在。”

“啊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啊。你还好吗?”

“没事的哈哈哈哈。”

“那就好呀哈哈哈哈,可以试一下的。”

好难接话啊。

“我都无所谓的。”我只能说。

20200420

所以最后还是没有去学校。算啦,大概暑假之后可以吧。开学了,还是网课。但是这回事大家一起网课,没有人在学校了。有的时候开开摄像头,可以看看同学们在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大部分的小朋友还是穿着睡衣上课的,和我一样哈哈哈哈。

哲神笔记记不了,我不敢去找石昊哲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话,又尴尬,又无从开口。于是我去找李睿,但是他的字真的很难看。

后来石昊哲来找我了,给我发他的笔记,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怪怪的。我谢谢了他,想跟他聊天,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问他知不知道历史有没有作业,真是烂借口。他说好像是没有的,便结束了聊天。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好像就完全不会有故事了。

20200421

我梦到石昊哲了,我梦到他弹钢琴,坐在我旁边,我躺在木地板上,穿着我很喜欢的那条黄裙子,看着钟。在梦里我问他他会不会弹《月光》,我好喜欢《月光》。他说可以。我喜欢最开始的那些音,有种愁,但是好像又完全是压抑着兴奋——像梦里的我一样。我担心那天很快的结束(因为我在梦里面不知道我在做梦),担心那个下午结束以后我就没有这么近靠近他的机会了;我又好激动,激动到我想坐过去到他的旁边,我想趴到钢琴上去仔细看他的脸,我还想去找他问当时二月份他为什么要那样。虽然我不敢问。在梦里面有一个大大的窗户,还有一个飘起来的浅蓝色纱布窗帘,可以透过去看到窗外的树叶。在梦里面我还听到了小鸟叫,和so一起,我好喜欢这个和音。我看着他,我一直没有说话。

后来他看了我一眼,问我要不要和他四手联弹,我说我不会弹琴,我说我看不懂谱子,他说他念。我盯着他的眼睛,我笑,说那试试吧。

但是我醒了。

我躺在下铺的边边上,看到顶上睡的很香的妹妹,我发现刚才一直都不是真的。我感觉我失去掉了所有一切我所拥有过的和拥有着的机会,好像所有也许可以跟他进一步的可能都没有了——但是我也从来没有过。刚才,不过是梦,是梦而已。于是我呆住了,呆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样重新睡下。我抓住被子侧躺着,然后我还是哭了。没有声音,没有颤抖,不是一滴一滴的掉出来的眼泪,是顺着重力方向往下流的一条,一直不停。我没有选择去擦它,只是可怜我的枕头呀它湿掉了。我过去抱住妈妈,躺在她的肚子上。我没有想要控制我的眼泪,但是过了一会也没有再留了,天也亮了。

我又睡过去,想要继续刚才的梦,可是没有。我没有梦到刚才的那个房间,我没有梦到刚才的地板和阳光,我没有梦到钢琴,也没有梦到他。

于是我不再期待上课了。哲神课老师不会要求开摄像头,我看不到他——我就算看见了又怎么样呢,我们中间隔着的不只是一个iPad,是整个疫情。我想找他说话,可是为什么要找他说话,为什么不找别人:我要笔记吗?可以陈浩然的笔记很好看我完全可以要他的。不应该的,不应该的,我没有理由去找他。

我讨厌网课。

20200423

终于可以慢慢学习去听美术老师讲话了。她声音很嘈,但是又是那种很尖的,我有点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是网课不一样了,我可以把她说的话录下来,然后听,听完了写,写完了发现看不懂。但是我会学会新的词。每次都会。比如我又学会了一个词叫做“自画像”,因为她老是说,说完了还拿了很多图出来,其中有一张图是她自己的脸,还有一个是梵高的那张画,她说让我们要学着画,用彩铅。我讨厌彩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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