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未辜负殿下的期望143（2 / 2）

“我本可提前将她夺走，但我偏要等到你大婚之日，就是要让你丢人！”</p>

“你让我受辱，我自需出这口气。”</p>

“再说我夺走你在祖宗心中的地位，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若你在祖宗心中真无可动摇，我又岂能夺走？”</p>

“这些年，若非念及你是我兄长，我又怎会一再冒险，没事自投宗人府，蹲上半月十日。你以为我傻至此地，若要争夺，你又拿什么与我争？”</p>

“我掌控大明近半财富，九成以上的藩王唯我马首是瞻，握有大明七成资源，若我欲取高位，便是祖宗，亦难以阻挡。”</p>

“但我这些年做过吗？扪心自问，我作为弟弟，何时与你争过一分？我安然居于南京，若非北疆之战，我仍逍遥自在。你以为我会自找麻烦，涉足京城？”</p>

“自身无能，便怪罪于我，这锅为何要我来背？是你心生嫉妒，先下手为强。”</p>

“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北疆之事的幕后黑手是谁？我只是不愿与你计较罢了。”</p>

“祖宗看重我，赏识我，有何不妥？若我真稀罕那位置，早在北疆之时，祖宗已有让位之意，但我未允。别说我矫情，我真不在乎那位置。”</p>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登基后会如何对我？但我告诉你，我不怕！若非你是我兄长，你连成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即便坐上那个位置，我若要拉你下台，无人能阻！”</p>

“可惜，我不与你计较，你倒先施展阴谋。为权势，连父亲你也囚禁，母亲险些遭你毒手，你告诉我，你仍是人吗？”</p>

“父亲母亲待你如何，你心中没数吗？母亲如此疼爱你，你差点害死她，而父亲，恕我直言，若他对哪怕有一丝疑心，你以为你能成功？你太小瞧父亲了，他只是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竟会对我不择手段。”</p>

“且我明确告诉你，即便如此，父母仍劝我勿杀你。否则仅凭你差点害死母亲这一点，今日我必取你性命！”</p>

朱瞻基闻言，浑身颤抖，用极端愤怒的眼神瞪着朱瞻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你胜，你说什么便是！但就算重来一次，我仍会如此！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你不该降临这世间！没有你，一切都是我的！”</p>

“我无需你的怜悯，也不需要你的施舍来存活，我的命，掌握在我自己手中。让你施舍而活，我宁愿死去！”</p>

朱瞻基言毕，即刻提剑抵颈，此举动令朱瞻墉心头一震，但他旋即冷笑：“哎呀，自裁倒是方便，说实在的，爹娘命我不杀你，我心中颇有些不快，你若自行了断，倒省了我一番心思，也好向爹娘交待。”</p>

朱瞻基闻言，欲自刎的手硬生生停住，他面如死灰，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想怎样？”</p>

朱瞻墉双目微眯，冷冽地回应：“我要见你死！速死，少啰嗦。你以为我会怜悯你？美梦罢了！”</p>

朱瞻基怒不可遏，颤抖着，欲割颈自尽。朱瞻墉默然，无阻拦之意，只冷冷地看着，眼中竟透露出一丝期待。</p>

朱瞻基望见这期待，挥剑的手却无法落下。朱瞻墉稍候，冷笑：“自裁啊！我在等着看呢，怎么还不死？快些，别耽搁大家。”</p>

朱瞻基胸腔起伏不定，咬破了唇，但手却停滞不动。朱瞻墉冷哼：“无勇无惧，我找人助你！来人，送太孙殿下归西！”</p>

亲卫闻声上前，刀光闪烁，直扑朱瞻基。此时，朱瞻基神志恍惚，未能反应，待他回过神，已来不及抵挡，下意识地挥手格挡。</p>

刀光一闪。</p>

“噗嗤！”</p>

臂膀落地，鲜血如注。</p>

这一刀竟斩断了朱瞻基的左臂。</p>

“我的手！”</p>

朱瞻基扔掉刀，捂住左臂，面色瞬间苍白如纸。</p>

亲卫举刀欲再砍，朱瞻墉忙喝止：“退下！”</p>

亲卫愣了愣，随即收刀退下。朱瞻墉望着断臂的朱瞻基，皱起了眉。</p>

他原只想震慑朱瞻基，让他放弃轻生之念。朱瞻基即使要死，也非此时，生死由老爷子定夺。况且，他不能真的杀了朱瞻基，毕竟他曾向张氏和老爹许诺……</p>

朱瞻基的命运，他不能亲自终结。然而朱瞻墉未料到，亲卫出手如此决绝，更未料到，朱瞻基竟来不及反抗，便失去了左臂。若非他及时制止，朱瞻基恐已被亲卫乱刀砍死。</p>

若朱瞻基死于亲卫之手，与他亲手弑兄又有何异？如此，他该如何面对张氏和老爹，老爷子又会如何看待他？</p>

朱瞻墉看着痛哭不止、包着断臂的朱瞻基，轻叹一声。有时候，事出有因，皆是天意。</p>

“给他包扎，别让他丧命！”</p>

“遵命！”</p>

亲卫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朱瞻基离开。朱瞻基被人搀扶，止住了哀号，不再言语，尽管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他也没再开口。离开前，他深深看了一眼朱瞻墉，眼中无丝毫情感，但朱瞻墉却感受到了那目光下潜藏的仇恨。</p>

朱瞻墉微眯眼，右手摩挲着胡须丛生的下巴，杀意涌现。然而，杀意随即消散，他摇头不语，目光转向战场。</p>

天津卫外的激战惨烈无比，十万叛军，死伤过三万，受伤者不计其数。天津卫城防营的将士损失惨重，五万将士近两万战死，余者几乎人人带伤。</p>

朱瞻墉望着战场上互相扶持的城防营将士，微微叹息。城防营的将士见到朱瞻墉，纷纷恭敬行礼：“参见殿下！”</p>

“参见殿下！”</p>

“参见殿下！”</p>

“……”</p>

朱瞻墉一一点头，随后问：“你们的统领何在？”</p>

所有城防营将士神色黯淡。</p>

“统领已在刚才的战斗中捐躯，他临终让我们转告殿下，城防营未辜负殿下昔日的教诲，他未辜负殿下的期望。”</p>

朱瞻墉心中一沉，这些城防营的将士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却有如此多人在这无谓的战争中丧命，就连最早跟随他的城防营统领也牺牲了。这一切，究竟是谁的过错？这些将士个个精锐，未为国捐躯，却死于内斗，何其悲哀。</p>

朱瞻墉忽然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的不争态度，似乎是对身边亲人和部下的一种不负责任。若当初他争取，大明怎会有今日之局面？被野心和欲望驱使，他们连老爷子都敢害，还有什么不敢做？这样的事，他还应纵容吗？</p>

不！绝不！朱瞻墉暗下决心，从这一刻起，他要争！他要压制所有居心叵测之人，让他们无法掀起风浪。唯有如此，他才能保护好他想保护的人，让那些有野心的亲人也无法兴风作浪。如此，无论对他人还是对自己，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此刻，朱瞻墉的想法已发生了根本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