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141(2 / 2)

  那束刺眼的光撕裂得越来越大,最终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他挣扎着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刺眼的天花板,还有江恕那张疲惫不堪的脸。

  江恕像是熬了很久的夜,眼眶里都是红血丝,眼下一片淤青,非常憔悴。

  “济慈,你终于醒了。”

  江恕望着周济慈出神的双眼,焦急地询问道:“济慈,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你感觉怎么样了?”

  周济慈还带着呼吸罩,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眼神痴楞楞地望着天花板,像是看到让他深深眷恋的东西。

  一串泪珠从他眼角滑下,苍白的嘴唇无声地阖动几下,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气音。

  江恕努力贴近他,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在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时,江恕顿时心痛到喘不过气来。

  他说:“江恕,我想爸爸妈妈了。”

  江恕颤抖地用右手捂住眼,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你真的吓死我了……”

  感谢上帝没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柏林的冬天开始下雪,在这无边无际的雪国中,只有爱能带来光和热。【1】

  自从周济慈醒过来后,江恕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下来,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还有转圜的希望。

  柏林的冬天让人吃不消的寒冷,江恕到达病房时,周济慈还在休息,一旁的机器发出稳定的嘀嘀声。

  江恕没有叫醒他,他把探病的冬蔷薇花束插在水瓶里,又搬来个椅子,坐在床前耐心等待。

  在离周济慈醒来已经过去一周,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脱离危险期,这让江恕也松了口气。

  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江恕日日夜夜地守在他的病床前,连眼睛都不敢闭,生怕他一睡着,床上的人就在不知不觉中失去呼吸。

  因为受伤,床上的男人消瘦得愈发厉害,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江恕握着他冰冷苍白的手,淡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心里涌上细细密密的酸。

  他突然发现周济慈的耳垂上空荡荡的,下意识地摸出口袋里的那枚黑钻耳坠。

  自从那天他们在江家大吵一架后,这枚耳坠便留在了江宅。

  他刚想重新给周济慈戴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还是等他醒来后再说吧。

  这时,周济慈的睫毛细微地抖动几下,然后缓缓睁开眼。

  “济慈,你醒了。”

  他在周济慈身后塞上一个软枕,把他扶起来:“你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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