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会选的雪（1 / 2）
离华，吃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饭。
还算不错。
其实他不吃饭也没有大碍。他体内的生机结晶每时每刻都在微不可见的分解着。
利用这些生机可以保全他身体的循环，满足肌体运转的一般需求。
但吃了饭可以更有精神。
他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回到丙字四十五，那三个人还在津津有味的看着。那跟蜡烛都快要燃尽了。
几人看到末了，那笑笑脸却图穷匕见了，“你们要买吗，我还有两本，完全不同的。不多，五十文钱。”
“五十文钱?”另外两人都有些囊中羞涩，“我们买不起。”
“以后再见面就难了，这种东西你们以后想买也买不到了！”那笑笑脸，翻了个身，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等进了松柏书院，每月都会发放月俸，五十文钱根本不算什么。你们留着这些钱也没什么用。”
那笑笑脸旁的两人其实是兄弟，家中长辈是替别人画神佛的，贴在家中镇煞，常做祭祀之用，也卖不了多少钱。
他们家境并不太好，剩下的百来文钱是留作没被选上后回家的路费。
听了那笑笑脸的话，兄弟俩有些动摇了，但哥哥还是说，“万一选不上，我们还要这些钱回家呢。”
“怎么会呢，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画道奇才，区区一个会选，怎么会难到你们?”笑笑脸还在劝说着。
离华无意听他们们闲聊，在炕边找了个位置，睡下了。
那三人也没有理他。
离华只知道最后那兄弟俩买了一本，花了45文钱，他们在那讲价的时候吵了很久。
离华只能捂住耳朵，真烦人。
在黄泉丹的加持，他身上的伤势很快复原，体内的毒素也大多消化掉了，只是很疲惫，也很冷，幸而火炕足够温暖。
天亮了，今天就是松柏书院会选的正式时间。
很早就有人起来准备前往正式的会选场所了。
离华也很早就起来了，他是被冻醒的，那三人睡姿不是很好，扯掉了他的被子。
离华把门一下推开，声响惊动了屋檐上的雪，从屋檐上抖落下来。
整个世界都被一片雪白包裹。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有些外地的学子还没有见过雪，饶兴趣的看着风中飘零而下银色蝴蝶，还有人抚弄着雪晶莹剔透的手感。
离华看见了陆佑光，他屏息凝神，似乎在倾听雪飘零而下的声音。
离华觉得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所有学子，松柏书院的会选将在午时开始，你们根据自己的号牌提前去考场找好位置，午时未至者，取消会选资格。”
……
离华按照指示来到了丙字四十五的座位，画道和书道都需要固定的位置用以创作。
琴道和棋道则是直接面见考官，设有等候区，按照号牌排队进入。
离华看到了那两兄弟，兄弟俩也看到了他，弟弟热情的给他打了个招呼，哥哥还是腆着个脸。
离华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进入了自己的座位。
这些座位彼此紧紧挨着，但是左右各有一块隔绝的木板，里面空间狭小，勉强能容纳一张桌案。
“午时已到！”
会选正式开始了。
离华坐在位置上，端详案上摆放着的纸笔。
离华抚摸着纸质，纸面光滑，略有一些粗糙，纸质细腻，透光性很好，应该是半生熟。
他再看毛笔，这是一只兼毫，弹性还行。
旁边还有一根墨条，离华闻了一下，一股松油味。
离华还在熟悉着笔墨纸砚，就有一人递给他一个卷轴，那人手里还有很多卷轴，应该是其他考生的。
“临摹。”那人说完又走到一个位置，继续分发卷轴。
离华展开卷轴，那是一幅水墨山水画。
笔法高明，将勾勒、皴擦、点染三种笔法运用的淋漓尽致，墨色上更是巧妙地运用了淡墨、浓墨、干墨、湿墨等不同的墨色，通过墨色的深浅和干湿变化，营造出丰富的层次感和深远的空间感。构图上非常严谨，采用高远、深远、平远的视角，将江水两岸的山水景色描绘得既宏伟又细腻。画面中既有高峰峻岭，又有溪流小桥，还有村舍渔舟，形成了一幅生动的山水画卷。
离华看的出神，这幅画不仅在意匠上造诣颇深，而且还在意境上勾连人的情志，画中无言，却如诗。
这幅画大有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的韵味，深深吸引着离华。
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回想起来他是在考试，他要将这幅画给临摹出来，这样的名画想要将其临摹出来，谈何容易，仅仅将这幅画的形临摹下来是无法通过会选的，若要通过会选至少要将这幅画的六成技法娴熟地运用出来，离华眉头紧皱，这些技法他知道怎么运用，但是实际操控起毛笔，却又不是那么容易。
他屏息凝神，清除杂念，心中只有那幅山水画，将那幅山水画的轮廓一遍遍在脑海中勾勒，直到将这幅画完全记在心中。
他闭上眼，先看到了画的轮廓，再看到了这些轮廓的技法，最后看到了这些技法在画面中呈现出来的意境和神意。
他拿起墨条，在砚台上化开，一边磨，一边看着宣纸，那空白的宣纸慢慢浮现出那幅山水的轮廓来，他执起笔，沾了墨水开始在宣纸上勾勒起来。
离华觉得格外的顺手，仿佛这只手生来就是用来画画的，越是勾勒，就越是灵巧，不重不轻，不偏不倚，离华心神完全沉浸在临摹中，仿佛勾连到了这幅山水的意境，右手勾勒的越来越快，越来越自然，皴擦、点染，自然而然，宛如天成。
这是宋子宣的肌肉记忆。
离华继承了宋子宣的画道手法。
宋子宣在控笔控墨方面有着精湛的掌握，结合离华对各种国画技法的了解，离华要临摹这幅画简直如鱼得水。
离华兴奋不已。
不消多时，离华已经将那幅山水给临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