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名单之上（1 / 2）

巫师塔一层，考核大厅。

埃肯特·加尼罗站起身，刚要替换同僚去巡视考场，却恍然间看到伊斯·阿瑞金正如小鸡啄米般点着脑袋，双眼瞬间瞪大。

一时间，他走路都成了顺拐。

没空去疑惑自己的得意学生为什么会睡着，也没空在意同僚投来的奇怪眼神，埃肯特心里焦灼地思考起对策。

虽然他心知这场考核几乎不可能有天赋者能通过，但伊斯若是不趁着考核的机会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很可能会成为计划的牺牲品！

一番犹豫后，埃肯特面色如常地迈开脚步，开始接替方才的那位巫师履行巡查考场的任务，没有任何不合规的行为——但脚步飞快。

抵达伊斯身侧后，他的表情忽然一变，两个眉头拧在一起，动作姿态仿佛喉咙里堵了一坨千年老痰。

短暂的酝酿后，震耳欲聋的咳嗽声响彻大厅：

“咳！咳！！！”

什么动静？？！

幽深无垠的虚无中，伊斯被周围的异动吓得一激灵。

这一瞬间，他感到周围浓重的无垠黑暗竟有了崩散的迹象。

好在，一切很快就再次稳定了下来。

“呼，发生了什么？？似乎差点就醒过来了，还好还好……”

伊斯松了口气，虽然他现在并没有气可以松。

不仅如此，他现在连寻常意义上的身体都不具备。

“我还没进一步验证这里到底是梦还是真的意识空间，可不能就这么离开。”

“万一醒来后变精神了，睡不着了咋办……”伊斯一边庆幸，一边将目光再次投向了周身的无尽虚无。

睡着后，他便再次梦见了这些。

一切和昨晚那个沉浸无比的‘梦境’简直如出一辙。

第一次可以解释为焦虑和执念催生的梦境，但连着两次的话，结论就不那么确定了。

“按照常理，意识空间有明确的边界，并且存在许多对所有者的内心映射……不会这般无边无际，也不会如此空旷。”

“但如果按照常理，我也不该来到这个城邦、烦恼着巫师考核的事情。”

“也许我情况特殊，确实拥有一个没有边界、或者说大得很离谱的意识空间……并且，这个意识空间不需要冥想法，睡觉就能进入……”伊斯心中有想法不断冒出。

伴随着他的思考，周围的虚无中荡漾起了阵阵波动。

如果这片‘梦境’其实真的是所谓的意识空间，那这些波动便是教材上所谓的‘思维具象’。

据说，巫师施展术法时所用到的术法模型，本质上便是一种特殊的思维具象——可惜这不属于天赋者能知道的知识范畴，伊斯并没有更多的了解。

“要怎么才能快速验证这里到底是梦境还是意识空间呢？”他抛开其他纷杂的思绪，专注于当下最紧要的问题。

从开始怀疑这里并非梦境后，伊斯便对通过考核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要知道冥想法从来都只是进入冥想状态的方法。而对于冥想成功与否的判定有且只有一个——显意识是否回归了意识空间。

如果他能证明这里就是意识空间，那同时也能证明，他进入了冥想状态。

由此一来，释放精神力、完成考核将变得可能。

对了，释放精神力！

如果有身体，伊斯敢笃定他现在的眼睛亮了起来。

“直接按照教材上的方法，尝试释放精神力就好……这应该不会太困难。”

“毕竟最难的、进入冥想状态的这一步已经莫名其妙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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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有心提醒无果，埃肯特·加尼罗黑着脸完成了巡查，回到了自己二楼的坐席上，目送下一位考核官无缝衔接下一轮巡查。

这时，他被覆盖在宽大古典长袍下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埃肯特气愤于伊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却也没法因此就对后者不管不顾，此时陷入了极其为难的境地。

而阿里芙里叶·艾普尔虽默许了他方才的行为，却也投来了意味不明的眼神，让埃肯特的内心愈发不安定。

“加尼罗长老，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恰巧此时，一名穿着整洁正装的青年从后方推门而入，好奇问道。

后方的门直接与巫师塔用于上下楼层的旋转楼梯相连，而青年似乎是刚从上层下来。

“没什么，只是头痛的老毛病犯了，”认出来者，埃肯特勉强控制住语气和表情，问道，“罗杰斯执政官，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找大长老阁下确认了些事情。”费尔哈特·罗杰斯脱下与衣物同色的白帽子，简单欠身行了一道旧时代的礼仪，道。

虽然他所掌管的市政厅名义上是与巫师塔齐名的、共同治理城邦的机构，但他内心无比清楚，掌握了城邦资源命脉的巫师塔永远占据上风。

市政厅大部分情况下只不过是在协助巫师塔做事。

因此，哪怕费尔哈特已经身为最高级别的执政官，一般情况下也会对巫师们表现出足够的敬重。

“对了，加尼罗长老，我这次来巫师塔除了找大长老，还有来寻求一名顾问以帮助解决技术难题的打算，”他问道，“不知道你是否有推荐？”

“长期的还是暂时的？什么类型的难题？”埃肯特心头一喜，捏着下巴的胡须，做出思索之态道，“如果是长期的话，我或许可以推荐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