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阜成门下(1 / 2)
红光从上空划过不久。
阜成门下,军营内。
“顾总兵,监国殿下谕令。”
一身着黑衣外罩胸甲之人,对着一脸戒备身着染血戎装的阜成门新任守将顾兴祖,展示着手中令牌。
刚才天空中的火焰他也看到了,从军多年怎么会不知道,那火焰是何物。
原本就是败军之将的他,虽说侥幸活命,但是如此这局势,怎敢懈怠。
匆忙组织兵力防守,有安排哨子前去探查。还不等哨子出门,就被来人堵了回来。
顾兴祖走近,借着周围篝火的光线,见令牌上书“郕”字,赶忙施军礼。
“阜成门守将副总兵顾兴祖,恭聆殿下示下。”
黑衣罩甲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殿下谕令:今夜本王欲视察阜成门防务。”
“喏……”
顾兴祖闻言应喏,迅速安排守军准备接驾。
他非常清楚,自己一个败军之将之所以能活下来,完全是这位看得起自己,他是莽夫不假,但并不代表他傻。
虽其中透着蹊跷,但是自己能留得一命带罪立功一是万幸,其它不管了,天塌下来自有个高的撑住。
而且今夜并非他当值,如不是有人提前知会他,今夜郕王殿下将巡视城防,他也不会来。
得到消息后他不敢怠慢,不入夜就跑来阜成门,不管朱祁钰来不来阜成门,都容不得半点闪失。
毕竟他还是带罪之身。
等他带着五百亲兵来到阜成门,便发现不对之处。
石灯未燃,风灯尽灭,今日阜成门宵禁的有些过早。
虽说外有瓦剌南下,京城各门加强戒备,但是宵禁时辰未有改动。
依然是戌时夜禁落锁。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古代会有宵禁。
其实,宵禁的根本原因只有一个“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没有监控的古代,夜晚是非常危险的。
哪怕有巡逻部队,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但今日却有所提前,酉时三刻不到阜成门大街居然空无一人,就连守军也不见了踪影。
阜成门也是大门紧闭。
但他来时故作巡防之姿,在瓮城箭楼找到了今日当值的是西城兵马指挥司指挥等人。
还不等他询问因由,那指挥便带人拔刀相向。
还好他久经沙场,身边亲兵也均是刚经过一场惨烈战事,舔过血的败兵,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劲呢。
更何况前身还是三大营军士,经常操练。哪是这些被繁华都城腐蚀过身心的兵马指挥司的兵丁可比的。
一场搏杀在所难免。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近月余的操练,也让这群兵丁增强了不少战力。
虽然顾兴祖最后获得胜利,不仅生擒指挥与两名副指挥,还斩杀叛乱兵卒百十余人,余者皆降。
但顾兴祖的亲兵也伤亡不小,近五十数。
不等他这边处理妥当上报此事,郕王府的侍卫便来了。
那罩甲人传完谕令,便不再理他。
只见那人手臂一挥,黑暗之中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隐约看见光源之外一片黑幕向城门缓慢推进。
阜成门刚经历一场战乱,顾兴祖的亲兵瞬间严阵以待。
那罩甲人回头看了一眼,便向黑幕走去。
整的顾兴祖甚是尴尬,赶忙安抚手下将士兵丁。
北镇抚司。
一锦衣卫快速奔到正在清点账册的刘明身前,单膝点地。
“锦衣卫试百户罗通,参见镇抚使。半柱香前,阜成门方向发现明火升空。”
刘明闻言合上账册,起身看向试百户罗通,还未来得及询问详情,就见一红袍宦官走进大院。
刘明趁着院内火光看清来人,心中一颤,赶忙前迎。
“玉爷......”
“王爷到阜成门视察防务,你召集镇抚司锦衣卫速去阜成门侍奉,可明?”
来人是陈玉,往常这北镇抚司郕王府是从不往来,而今时不同往日。
手持郕王令的陈玉,完全可以在这北镇抚司横着走。
“明!”
得到刘明的回复,陈玉转身就走,仿佛就是来散步一般。
“罗通留守镇抚司,其余百户下跟随本镇抚走。”
“喏……”
陈玉慢悠悠散步,刘明却不敢多耽搁,赶忙点齐人马,便朝阜成门大街疾驰。
此时临近宵禁,路上行人寥寥,即使遇见也是匆匆回避。
京师之地,锦衣卫眼线密布,更不用说京城重地,一丝异样都逃不过锦衣卫的耳目。
这些日子不年不节,皇帝北狩,瓦剌细作,午门血案,民间积怨,可以说京城已初现乱象。
若非锦衣卫之功,恐怕京城已经大乱。
今夜朱祁钰遇险,无论是何因由,锦衣卫这顿板子是跑不了了。
只看最后板子落下来是轻是重罢了。
阜成门,大街东去百余丈。
一人影突然从左侧小道蹿出,往阜成门下的黑幕飞奔而去。
人影刚跑出十余丈,身后哗啦啦跟出一群黑影。
“呼唔......呼!”
突然前方想起一声呼哨,一马当先的人影,身影一顿,改奔为走。
“呵......”
“呼......啊,呼......啊,呼......啊......”
人影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向前方阜成门下的黑幕走去。
身后追赶的黑影,在呼哨响起的时候,刚从冲出小道,立刻组成防御阵型。
“爷......”
“呼......搞死他们。”
“喏……”
人影便是从朝天宫一路逃来的朱祁钰,背上挂着的箭矢也被身边的人摘下,整四支狼牙箭。
朱祁钰暗自心惊,还好自己平时就有穿软甲的习惯,否则今天非死一次不可。
大呼了几口气后,朱祁钰随便找了个视野还不错的墙角就地休息。
“弩......”
“咔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