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虽无法复开国和靖难,但可开疆扩土(1 / 2)
朱祁钰站在土坡上看着脱脱不花领着自己仅剩的数百亲卫远去。
“新的勋贵,将在这一刻崛起。你们不想看到的,却是能为我争取时间的。”
直到脱脱不花一群人消失在雪原,朱祁钰转身看着土坡下勒马而立,肃杀的将士。
“尔等开疆扩土之功就在当下,众将,去拿吧。”
朱祁钰举臂向后挥去。
“臣必不负圣上赐功。”
众将勒马击胸,高声愤吼。
音落,将士散成十三股,冲入身后军阵,召唤自己部曲向雪原而去。
“战争怎么打已经不需要我来指手画脚了,不过是否发动战争才是需要我来决策。走吧,我们去会一会那位辽东王!”
骁骧、腾骧,左右四卫要突入草原去犁庭,去告诉草原人大明不可欺。
而朱祁钰领着他精挑细选的六千天武营火器奇兵,向开平卫而去。
一路上,数封召令发往各地,唯独没有一封发向京师。
京师,内阁。
王直看着手中的奏折眉头紧促,许久之后向陈循的房间撇了一眼。
“李贤!”
收回眼神后,王直对着下首的李贤唤道。
“阁老?”
见李贤抬头看向自己,王直将奏折递给他道:“看看吧,看看能不能看出点门道。”
“是。”
李贤放下毛笔,起身绕过公桌接过奏折翻看起来。
随着奏折的翻动声,他的表情先是惊诧,随后是震惊,最后就剩下惊恐。
“阁老,魏国公徐承宗来京师了,为什么内阁不知道?礼部也无行文?都督府更无报知?”
李贤合上奏折低声问道。
闻言,王直背靠椅背拂须沉思。
还不等他说话,就听李贤又道:“若是圣上意思,这不合制度啊……”
王直闭上眼睛低语道:“土木堡死的人太多了,多的当今害怕了。”
李贤细细的品味着王直的话,他本就聪慧,又在王直身边熏陶多日,再加上他是从土木堡脱逃回来的,如何想不明白这其中缘由。
在他想明白之后,背后寒毛直立,冷汗也随之而下,旋即他抬头看向王直。
而此时王直也在看着他,双目中审核的精光已无法掩饰。
“阁老,我……”
“好好做事吧,风雨欲来,唯明哲保身尔。”
王直意味深长的话,让李贤身体轻颤。
“喏……喏……”
就先答喏,嘴皮子都有点不利索了。
“阁…阁老……您觉得圣上招魏国公来京师的目的是什么?”
李贤平复心绪后,强装镇定地问道。
“唉……”
王直叹息一声,似不想答,不过还是开口道:“土木堡一事,军中勋贵几乎殆尽,其子嗣多年幼压不住军中宿将,唯一能压住的英国公又年事已高。年福力强的勋贵中,能让当今信得过的就只有魏国公了。”
“可成国公并不是太宗一系?不然也不会被留守南京。”
“你不也不是南榜一系吗?”
王直的反问,如一道雷霆炸入李贤心田,仿佛内心深处的秘密被揭露,一时间让他不知所措。
“圣上给了你机会,是惜才,别学于谦摇摆不定。记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想想近日内廷的传闻,当今不比太上皇那么手段柔和。”
“学生,明白。”
李贤恭敬的把奏折放到公案上,颓废的坐回原位。
你们想选出一个傀儡,结果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放出了个猛兽。
杨寓啊!若是你还活着,老夫真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英国公府,后花园。
魏国公进到京师后,就被锦衣卫领到英国公府,就连定国公府都没去。
“那是徐永宁吧?”
徐承宗坐在张辅下手,看着花园里拿着树枝哼哈耍着的八岁孩童问道。
“嗯,永宁太小,圣上没带他,留在我这教导。圣上对你们徐家不是一般看重,按制度你是不能来京师的。”
张辅微笑的看着徐永宁回道。
“是,我徐家与国休戚与共,对皇家忠贞不渝。”
徐承宗闻言语气坚定道。
“你应该知道来京师做什么吧?”
张辅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说这些套话,问道。
“为圣上守好京师!”
听了徐承宗的回答,张辅摇了摇头。
“可圣上的旨意……”
不等徐承宗说完,张辅就开口打断道:“不用管旨意,那只是让你来京师的由头。圣上离开之前,来找过我。
土木堡之变,军中勋贵死伤殆尽,我们这些与国休戚的勋贵已经有些掌握不住军队了。
圣上怀疑,土木堡之变有文官和边军参与,否则就瓦剌那点兵力能越过九边防线。至于具体是谁,目前虽有怀疑却还没确定。
不过初步核查的名单,涉及文官武官不下三百余人,截止到今天锦衣卫送到我这的名单人数还在增加。”
说着,张辅从袖口抽出一本奏书交给徐承宗。
就当一脸震惊的徐承宗准备要打开奏书看的时候,却被张辅一把按住。
“打开之前,丑话要给你说前面。圣上说太上皇用宦官压制文官,最后只会把文官和勋贵推到一起,土木堡之后文官掌握了军队话语权,勋臣武将想要晋升就需要依附文官。
圣上说他不想这样,军政必须分家。于谦摇摆不定,已经惹圣上警告。
所以,东南叛乱魏国公府是否知情,是否有牵扯,你要心里有杆秤。”
徐承宗望着张辅的侧脸,虽然老国公没有看自己,但他知道自己回答稍有偏差,魏国公后续一定会被打入冷宫。
但是违心的话,他说不出来。因为老国公能跟他说这些,一定是当今授意。可见当今即将给予自己的权重。
权利还是财利,对于勋臣来说肯定是前者。
“魏国公府虽牵扯,但都是旁系和门人,我会命人全部清除。”
“你进京师之前,圣上应该派人去找过你,把这些人都交给他吧。”
“明白。”
“看吧。”
徐承宗缓缓打开奏书,白纸上一个个用黑墨写下的名字,名字左侧是属衙官职。
一个个看下来,上至三品大员,下至无品小吏。其中不乏有封疆大吏,实权武将。
看了百十个之后,徐承宗啪的一下合上奏书。
他十指紧握奏书,手指都捏的发白,脸色通红,一副怒气冲冠之像。
“这些腌臢之货,入他们之亲娘髓……”
久久之后,口中憋出一声声喝骂!
吓的花园里徐永宁手中耍树枝都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