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洞穴23（2 / 2）
苏旭阳又瞥了一眼旁边的莫妮尔，她显然也发现了那个标志，毕竟很是显眼。莫妮尔先是微微弯腰，右腿向前跨出，小腿与大腿内角呈现90度，左腿则是将膝盖放在地上，呈现半跪状态。莫妮尔学着那人的姿势微微闭了眼，嘴唇蠕动，双手放在胸前合十，喃喃自语着。
苏旭阳清晰地听到了她的自语声：
“伟大的费利克斯·儒尼奥尔·斯塔尼斯拉斯，拯救我们吧！帮助世人脱离火海，毁灭一切邪恶，洗刷一切污垢！”
完了！
苏旭阳一听这话，头脑顿时发昏。他感到眼前的事物一片模糊，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薄雾。他抬起头，在天空中寻找着太阳。他做到了，旋即将目光直视太阳，瞪着那一轮红日。很快，光芒终于将那些薄雾刺破，他这才感到微微清醒。
这是个宗教！
苏旭阳对外界关于天命宗教的传闻有所耳闻，但是不曾料想今天自己就要接触到它。他对这个宗教的本质并没有什么了解，但还是感到一阵恐慌，因为在科学家眼中，宗教是带有一层恐怖色彩的。他感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分量重了一些，压得他气喘吁吁，压的他难以呼吸，仿佛自己肩上扛着自己脚下的这颗星球。
“你在做什么？别发呆了！快点跟上！”不远处，俨然站在岩石上的莫妮尔扭过头向他招呼道。苏旭阳机械般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万般滋味集一体，十分不好受。
他一边在石头上跳跃，一边心事重重。尽管苏旭阳非常不幸运的摔在了一块石头上，但是他的神态和动作并无改变，而是像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径直站起来继续攀登。莫妮尔显然注意到了苏旭阳，苏旭阳也猜测她应该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不过莫妮尔并无什么作为，笔直的进入到了山洞里面。苏旭阳也只好紧跟其后。
山洞里面并没有昂贵的光膜，而是一些用以照明的球状悬浮器。它们玻璃球般透明，在昏暗的环境下几乎隐藏了自己的身体。当苏旭阳离近时，他亲眼看着一个悬浮器现出身影，幽灵般吓了他一大跳。
两人的4条腿踏在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清脆而富有节奏感，仿佛是一首婉转的小曲，荡漾在死寂般的洞穴中。但是苏旭阳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在这上面，他微微靠墙，将手扶在光滑的墙面上，感受着冰凉。正是这股冰凉的力量使他的心冷静下来，扑灭了恐惧和害怕的火焰。苏旭阳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接下来该怎么做。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半球状空间，站在底部中心向上望能让人感到眩晕，苏旭阳觉得半径至少得有几十米，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上方空旷的空间中，漂浮着许多幽灵般的球状悬浮装置，向下发出光亮，清晰地勾勒出了具体的模样。底下有许多人，还有几架高高的机器，漆黑且冷酷，发出蜜蜂般嗡嗡的响声。苏旭阳仅凭那些人粗糙的人工躯体就可以判断，聚集在洞穴里的这几百人都不是贵族，只是联合会议上最为底层的普通人。他们甚至连团结起来的智慧都并不具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代表自己的势力受到挤压和排斥。这些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刚来这里的苏旭阳和莫妮尔，或者是根本没有在意，只是在自顾自的交谈和开玩笑。笑声笼罩了整个洞穴，但是通道那边明显安装了消音力场发生器，传不出去。
莫尼尔反应冷淡，似乎早已习惯。苏旭洋也没有做什么太过夸张的表现，只是默默跟随着她。苏旭阳察觉到开始有一些人将目光移到他身上，但很快又缩了回去，明显漠不关心。这时，他感到有一只手拉了拉自己。已经紧绷的神经瞬间被触发，苏旭阳强行忍住自己心中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恐慌之感，向旁边瞥了一眼。
刚刚拉他的人是一个青少年，他的人工躯体明显没有换过，年龄不可能超过150岁。这人的面容当然是平平无奇，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活力的气息，而且相当纯洁，没有混杂其他色彩。
“您好？”苏旭阳鼓起勇气尝试打个招呼。
“哈哈。”这人似乎在取笑苏旭阳，“我是想要提醒你一下，别跟着那个……嗯……叫莫妮尔的人走，最后只能落到一个尴尬的境地。最关键的是那人还不会提醒你，反而会好好欣赏你窘迫的神态。”
苏旭阳轻微点头，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相信这人。苏旭阳学着这人的动作盘腿坐下，将身体往前倾斜，努力拉近与这个人之间的关系。
“你们都是教徒？”苏旭阳本想用一种循环渐进的方法逐渐挖掘出这一切的奥秘，却没想到因为太过紧张而直接说出了嘴。他尴尬地忘了这人一眼，但是这人似乎没有听见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名字：
“你好，我叫宋云翔。你呢？”宋云翔用询问的眼光望着苏旭阳，没有思考避讳和遮掩，非常直接。
苏旭阳短短思考了一下，觉得没必要隐藏自己的名字。“苏旭阳。”他说。
“好名字！”宋云翔笑着说。万分真实的神色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但是这个并不重要。
苏旭阳努力把这个话题接下来，想要借此了解一些东西。“其实我这个名字跟命运差不多。”苏旭阳也学着宋云翔的样子笑了笑，“曾有过一阵中午般的辉煌，最终也却只能迎来黄昏般的失落。再等会儿，我就要滑入谷底了，陷入黑夜般的失望。”
宋云翔虽然仍保持着开玩笑的姿态，但却格外认真的拍了拍苏旭阳的左肩。在后者愣神之际，他用严肃的语气说：“但在之后，太阳不是还会升起来吗？”
“等不到了。”苏旭阳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回答，但是更像一种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