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12(2 / 2)

“路西斯!”

一声猛烈的呼唤让路西斯回过神来,逃脱被恐惧吞噬的痛苦,他的手不自觉捂腹部,浑身冷汗直流,身体小幅度颤抖。

吉尔达松开勾住的小拇指,拍着路西斯的脸庞,神色慌张:“你刚刚怎么了,我怎么叫你你都听不见!”

“……没事,耳朵有点痛。”路西斯抹了一把鼻尖的汗,勉强微笑起来。

“那……那你注意休息,”吉尔达拍了拍路西斯的被子,跑到门口,还不忘晃着小手对路西斯喊道:“你发过誓了,可不要忘了,不然你就是烂尾虾!”

吉尔达跑出门外。

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白色身影,路西斯撑着脑袋,平复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抬起头,眼神冰冷。

他从来就没有跟海冬临发过任何誓。

那这段记忆来自哪里?

迈尔森牵着吉尔达,在几乎没有人的走廊中慢步行走。

他去找了一趟莉莲,告诉她路西斯可能有点不舒服,希望他们去看看,然后才离开。

“迈尔森,我们明天还来吗,当然不是因为还想去公园玩。”

从那里出来后又走了几步,迈尔森停下了,他低着脑袋,微笑地看着吉尔达:“当然可以,但是你是不是又为难哥哥了?”

吉尔达被说中了,但是秉持着我不承认就是没有的原则,她摇了摇头。

迈尔森没有戳破她,而是牵动嘴角,拉着她的小手来到二楼图书馆的门前:“明天吉尔达要是还跟哥哥一起来的话,我就先把你送到这里,这里有很多书可以看,包括故事书,也省的你和路西斯抢吃的,闹得他休息不好。”

“可是……”

“吉尔达很乖的,对不对?”

看着迈尔森的笑容,吉尔达扯着衣摆,堪堪点点头。

迈尔森摸着她的脑袋,看了一眼周边的病房,离开医院。

莉莲正在伊芙丽雅的办公室写观察报告,对面是在细心浇花的伊芙丽雅医生。

“他的情况怎么样?”伊芙丽雅手中拿着铁皮壶,给一盆绿中带着紫的卷曲植物浇水。

“很稳定。”

伊芙丽雅点了点头,莉莲偶尔抬眼去看那盆植物,它卷曲的叶子自根部发散紫色,生命力旺盛,轻轻弹一下,就好似蝴蝶翅膀一样飞速扇动。

“今天我按您说的,在下午三点左右带他去了一趟图书馆,给他介绍了一些书籍分类,那之前他在看您给他的书……”莉莲停下笔,缓缓放置于桌面“我以为您会给他带孩子们都喜欢的故事书,因为您的办公室恰好准备了许多。”

伊芙丽雅摇摇头:“他不不会喜欢那些故事,他也不需要……那本书他应该看的很入迷。”

“是的,确实如此。”

莉莲和伊芙丽雅之间的气氛冷了下来,两人谁都没说话,一个写着观察报告,一个摆弄花草植物。

伊芙丽雅又搬了一盆红色小叶子的簇状植物,把叶子摘下来装进铁盒里。

“今天去图书馆回来的路上,我们碰到了胡德.华尔斯先生,您应该记得是谁。”

伊芙丽雅用镊子摘下红色的叶片,她的手一顿,思考了一番,点点头:“267号病人的代理监护人。”

“是的,路西斯.珀尔很迫切地去问那个老妇人胡德.华尔斯先生,那之前他并不知道胡德先生长什么样子,之后他追了出去,但是晚了一步。”

“胡德先生的文章的确实很有建设性,我也喜欢,而且他辞职前我还是他的顾客。”

“是的,他的文章惹怒了整个时柯里达大约百分之七十的贵族,还有百分之三十已经开始派人追杀他了。”

“别这么说,莉莲,世上还是有体恤工人的贵族的。”

“就比如说伊芙丽雅大人您自己。”

“莉莲,我们不是贵族,我们是教会人员,钱不是判断一个人行为做事的准则和分类,他做的事,他的想法才是。”伊芙丽雅说的认真,她装满了一个盒子的红叶片,便站了起身,将一个透明的药瓶与一个银针管装进兜里带走。

“我去看看路西斯,你就留在这里继续写报告,包括那边那些,也都需要记录。”

伊芙丽雅指着一堆叠在一起比花盆还高的病历,嘱托了几句,让莉莲别犯错,便开门离开。

只留愣神的莉莲握着钢笔,手足无措。

这会儿医院内已经没有多少来看病的人了,伊芙丽雅安静的走在走廊,鞋跟碰撞地面的声响清晰入耳。

猛地,一只手从黑暗中突然伸出,将伊芙丽雅扯进黑暗里。

她被抓着领子,而顺着那双溃烂却正在愈合的手看去,是一个愤怒的,冷静的,额头青筋暴起,眼神犀利,脸上还挂着碎裂眼镜的男人。

那是胡德.华尔斯。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如期赴约但是你不在,下午居然让猎盗会的人去捅了我的狗窝,你想干什么。”

伊芙丽雅抬起双手作投降状,她和胡德差不多高:“冷静下来,华尔斯,猎盗会的人不是我找的。”

“你在放屁吗,你不就是猎盗会的人?”

“华尔斯,你也知道我是你们表演家协会的会员,成为猎盗会的一员只是因为我的母亲在那里当过主教,而我必须要接替她的事业。”

胡德盯着伊芙丽雅看了很久,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中心闪过两条螺旋交错的纽带,被拆解,其中一条而从伊芙丽雅的眼珠闪过,又钻回胡德的眼中

他松开了手。

“解释,我需要合理的解释。”

伊芙丽雅整理着拧在一起的布料,仪容依旧端庄整洁:“你应该是被人骗了,我没有对你有过任何邀请,回去仔细检查自己的关系链,还有关于猎盗会……我可以帮你查查,但你最好别抱希望,我不想暴露。”

“这两天我一直和普西提呆在一起,除了那个发行社的老头带着工人来取报纸……你尽力排查,别暴露我们猎犬已经到芙罗斯了,就这样。”

胡德抓了抓头发,他的手正在缓慢愈合,还能清晰的看见皮下结构与烂掉的肉。

伊芙丽雅扯住他,把兜里的铁盒打开,取出几片红叶子塞进胡德的兜里。

“这是白血霉株,野生服用的愈合效果是所有药草中最好的,今天晚上吃一片,明天早一片晚一片,吃的太勤太多会产生毒素,长出血斑,后果就是变成一滩血水,成为一种毒药。”

胡德捏了捏红叶片:“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你拿这个干什么?”

伊芙丽雅把盒子盖上,重新装回兜里。

“我有一个患者,我需要他快点好起来,但又不能好的太彻底。”

胡德上下打量了一眼伊芙丽雅。

“你悠着点,这不是能随便给普通人用的药。”

伊芙丽雅双手插兜,缓缓走出黑暗。

“我有自己的分寸。”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