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群工难做21(2 / 2)

唐正万没有想到秀才会这么说,也是一愣:“他可是被大骟驴打成重伤的,如果是坏人,会这样吗?咱们还要在江湖上混,能不能讲些江湖义气啦?”

“我的营长啊,您怎么还不懂啊!被大骟驴打的就都是好人啊?且不说兵法上还有什么苦肉计反间计。就拿现实来说,倘若他偷了大骟驴的钱去赌,或者勾引了大骟驴老婆,抢了大骟驴在鬼子面前的功劳,大骟驴出于报复,会不会打他?难道这样的人也是好人?”

唐正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我看这个人一脸正气,应该不会这么渣吧。再说你说他偷钱、勾引大骟驴老婆又抢他功劳,这些就有证据啦?”

秀才哭笑不得:“我只是做个比喻,又没有说他真的就是这样的人。只是想说,被大骟驴打伤,原因是多方面的,我们要调查清楚!做八路那是干革命,又不是做山大王,讲什么江湖义气。不能只凭一面之词,就相信他。毕竟,我们身后还有好几百号兄弟的性命呢。不能输,也输不起。”

“嗯,这话说的在理。老人说:逢人只说三分话,莫可全抛一片心。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要调查清楚。还有,我没有文化,你和他谈谈。稍后,我们再试试他。如果没有事,再和他详谈不迟。队里的事,暂时不要向他交实底。”

说完这些,忽然想到一件事:“你说发动群众,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秀才一脸苦逼:“唉,别说啦。大伯子背弟媳过河——费力不讨好!自从我们进了吕各庄。这里的老百姓对我们不理不睬。见了面躲着走,要么就关门闭户,连人都见不到。贴出去的告示,又没有人看。叫他们来分粮分地,谁也不动弹。更别说揭发大骟驴的罪行啦!我就不明白啦,同样是劳苦大众,这些人的觉悟,咋就没有莫各庄百姓高呢?难道他们不愿意过好日子?难道他们不愿意被解放?”

唐正也一筹莫展,按照他个人的想法:好良言难劝该死鬼,既然他们习惯做奴才,就做呗?管我屁事?

但是,自从他决心要做八路那天,就一直跟秀才读延安那边出的一些书。懂得了一些基本的革命道理。比如革命干部要有耐心恒心发动群众,绝不能耍清高脱离群众。更不能打人骂人。得不到群众支持,只会打人骂人,是工作无能的表现。

可是,现在不是他想脱离群众,而是群众想脱离他啊。就算给他们叫爷爷,也得他们出门来见我们才行啊!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好办法,他叹了口气:也许这么钻牛角尖解决不了问题。这条路走不通,我再想想其他路。看看我还有什么应该做而没有做的事吗?

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一件事:对啦,大骟驴!也许他贪婪吝啬有十个理由,祸害百姓有一百个理由,投靠土匪有一千个理由,做汉奸有一万个理由。

但是,老子今天枪毙他,只要有一个理由就足够了!那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出来混,早晚要还的。现在,也该和他清算清算了。

忽然问:“果果现在做妇女同志们的工作,进展怎么样?”

秀才苦笑道:沈小果同志若论枪法论打仗,那在全队里也是数得着的。只是叫她做群众工作,唉,一言难尽啊。

原来自打沈小果打了那个女人一巴掌以后,“八路打人”这句话就不胫而走。庄里女人已经把她当成了母夜叉一类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跟她交谈。从搜出的一些契约里,发现在大骟驴的这些女人里,有几个居然是本庄佃户的老婆。因为欠了驴打滚债,还不清,无奈被他们的丈夫典给了大骟驴。期限是五年。五年中要接受大骟驴种种迫害,五年以后还要被扫地出门,什么也捞不到。

不是作者胡编乱造,宣传负面能量。在旧社会这事可以说比比皆是,农民失去了土地,也就等于失去了一切。正是因为有了这种种的不平等,才会有翻天覆地的中国新**主义革命。

按理说,这些女子该是苦大仇深了吧?可是等沈小果做她们工作的时候,要么捂着脸哭。要么就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典妻的时候也有正规契约的,不算是大骟驴欺负人。那个白菜心更说:大骟驴其实不打女人,远比一些泼妇要强。我凭什么要跟着一个彪悍的女人一起抹黑他?

气得沈小果一个下午,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呜呜的哭,谁劝也不好使。

唐正知道这姑娘刚强泼辣,遗传了她母亲茂山婶的性格。虽然勇敢,但缺乏耐心。叫她做妇女工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队伍里,只有她一个女的呢?

不放心她,就来到她房间看望。沈小果听到唐正的声音,打开门,扑到他坏里,放声大哭:“唐正哥,是我没用,没有办好你交代的工作。你打我吧,骂我吧!”

唐正叹了一口气:“果果,别这么说。她们不了解我们,可以慢慢来,可千万不能急坏了身子。虽然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法子是人想出来的,不要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

沈小果止住哭声,道:“她们都不配合,还说那么不要脸的话,我……”

唐正说:“明着不行,咱们就来暗访。果果,你先凉凉她们,管吃管喝,就是不见她们。然后悄悄地去听听,她们背地里说些什么。说不定能从他们的谈话里,找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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