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合格的舞伴131(1 / 2)

不见南师久,漫说北群空。场中只手,毕竟还我万夫雄。自笑堂堂汉使,得似洋洋河水,似旧只流东。且复穹庐拜,会向藁街逢。

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千古英灵安在,**腥膻如许,磅礴几时通?胡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

想到陈亮所做的这首古词的时候,唐正正在酒会里搂着舞伴儿小池初春的纤腰,跳交谊舞。这交谊舞的步法,还是当年许璐教他的。场中播放的音乐,正是那首曾经风靡大上海的《何日君再来》。一个嗓音非常甜美的女声正在演唱:好花不常开,美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染相思带……

虽然伴舞的女孩谈笑嫣嫣,貌美如花。而伴唱的歌声又非常的甜美,但在他的心里,却非常不合拍的想到了陈亮(字同父)的这首词。

他虽然只读了半年私塾,但那个私塾先生却是一个忧国忧民的饱学之士。给学生开蒙之际,往往会给他们读一些爱国诗篇。其中就有知名度不下于岳飞的满江红的这首陈同父所做的《水调歌头·送章德茂大卿使虏》。

陈同父所生生活的年代,国家没还未统一,分成南宋和金国两个政权。当时以宋高宗和秦桧为首的投降派,杀害志在统一中国的爱国将领岳飞,上表向金国称臣。于是每年的元旦和金国皇帝的生日,都要派使臣去祝贺。

词中的那个章德茂,就是派到金国给当时金国皇帝完颜雍拜寿的使者之一。他还向陈亮抱怨道:可笑我堂堂堂一个宋朝的使者,为什么要向敌国的皇帝卑躬屈膝?于是陈亮就安慰他说:你暂且忍辱负重,我相信总有一天挑起战争的战犯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的(悬首藁街)。我也相信,有着悠久历史文化的中原(词中专指汴京)地区百姓,总有一些热血志士,不畏强暴,奋起反抗。希望你能借这次出事的机会,暗中联络他们。只要所有的人都联合起来,我们的国运就会万事昌隆。

虽然宋金之战是古代中国内部两个不同政权之间的博弈,而现在中日之战是两个不同国家之间的反侵略与侵略者之间的生死相搏,并不能完全类比。

但唐正感觉自己的心境和那位去给敌国皇帝拜年的章德茂还是差不多的,虽然他化装成日本人是为了执行任务。但是看到日本人在中国大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个心境和章德茂大卿当年一样的愤慨。

日本在太平洋到处燃起战火,轴心国的势力就像一团扩散的癌细胞,正在恶性的膨胀。反法西斯战争一度陷入了低潮,到处都是妖魔鬼怪的欢呼雀跃声,到处都是涣散人心的靡靡之音。正所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唯一能叫人有所慰藉的就是,陈亮词中所提到的那种希望:“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他心里暗暗说:不错,我就在那一个半个里。

“哎哟!”

怀里的舞伴儿忽然痛苦地叫了一下,这一下令他非常的尴尬,连忙道歉:“对不起,小池小姐,又踩疼你了吧?”

这时候的小池初春走起路来已经一瘸一拐,她苦笑一声:“没有什么的,只要你喜欢,我们还可以继续。”唐正却没有什么心情继续了,温柔的说:“我也累了,要不然,我们到旁边休息一下。”身边的舞伴没有说话,非常顺从地跟着他到了旁边。

就在这时候,一个一脸横肉的日本军官走了过来:“小池小姐,我是你最忠诚的仰慕者,远不是这种踩人脚的粗鲁家伙所能比拟的。能不能请你跳一支舞?”当着唐正的面来撬他的舞伴,这是明显的一种挑衅行为。

小池初春认识他,看了看身边的唐正,便非常歉然的站起来鞠了一个躬:“非常抱歉,犬养少尉。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说着情不自禁的往唐正身边靠近了一点。

这个举动深深的刺痛了那个前来邀舞的军官,他怒声道:“我犬养直男那是大日本帝国贵族的后代,叔父更是驻扎在莫陵县的犬养联队长。这家伙姓什么前田,没听说过,该不会是部落民的后代吧?你选择了他,日后还要改姓名叫什么前田初春,本身就是对你的侮辱!”

日本是一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国家,部落民就是贱民的意思。在那个国家里,贱民的后代是没有资格和贵族的后代通婚的。

唐正轻蔑的一笑:“没文化真可怕,我前田氏出自贵族藤原氏,远在德川时代就成了藩主。而那时候,你的祖先恐怕正在给我家豢养的宠物狗铲屎吧?正好,我从德国购买的黑贝就要运回来了,还缺一个‘铲屎官’,就你了,反正这也是你家家传的职业。你放心,我家铲屎官的待遇,比别人家的都高,不会亏待你的。”

有人说最大的轻蔑就是无视,听了唐正这些话,直气得犬养直男七窍生烟。但是他又无法反驳:不错,前田氏早在江户时代就成了贵族,到现在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而犬养氏,成为贵族,还是在明治时代才开始有。这个姓氏的祖先,没准真是给人养狗的。(日语的语序和汉语相反,一般都是宾语在前谓语在后。所以犬养不是汉语中“狗养的”意思,而是“养狗的”。这是两国文化上的差异。)因此唐正的话虽然难听,却也叫他无法反驳。

只是虽然无法在言语上反驳,这口气咽不下去。我就不信了,玩儿倒的还比不上你这耍嘴皮子的?于是他唰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战刀。用他指着对面的情敌:“今天,是我们军人最荣耀的一天,全世界都在为我大日本帝国军人狂欢。你凭什么要挑衅我们,我要跟你决斗!”

在现场维持秩序的,都是赤蓝帮的弟子。要是中国人在现场和太君们顶牛,这帮家伙早冲上去教训那个不识时务的家伙。但今天明显是两个“太君”之间的争风吃醋,神仙在打架,哪里是我们这些虾兵蟹将所能干预的?只是,不干预不行啊。一旦伤着了谁,我这小小的酒店可承担不起。

酒店的经理名叫姚伟,眼见前面动了刀,吓得心惊肉跳他自己不敢过去,就对身边那个非常妖娆的副经理说:“启莲,你去劝解一下,只要不发生流血事件,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那个启莲摆着性感的腰肢,款款的走到犬养直男身边,轻轻一笑:“犬养太君,大家都是大日本帝国的子民,何必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来来来,我要陪你跳一支舞怎么样?我的舞技可比那个女孩强多了,包您满意!”

她话音未落,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站立不稳,原地转了三个圈,摔倒在地。

哎呀!

小池初春的心地非常善良,连忙跑了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启经理,您怎么样?”祁连的脸上多了五个乌黑的手指印,抚着胸口咳嗽不已,不断有血从嘴里吐出,还混着几颗牙齿。她的眼里满是委屈的泪水,却一声也不敢哭。

犬养直男轻蔑的一笑,“小池小姐,我们都是高贵的大日本帝国上等人,何必去管一些亡国奴的死活?走,陪我去跳一支舞如何?”

小池初春拿出来一双洁白的手帕,正在细心的给启莲擦嘴角的血迹。听了这话,冷冷地说:“人家好心邀请你跳舞,你不答应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打人?你能这样对待她,会不会也想同样对待我?”

这时候所有跳舞的名流都围了过来,看着犬养直男的眼神都有一些不以为然,只是迫于他的淫威,没有人敢上前制止。

犬养直男也觉得众怒难犯,他不敢回怼小池初春,却把怒火撒在了唐正身上:“前田,你这个懦夫,难道只会躲在女人的身后吗?”

这时候,龟缩在后面的经理姚伟不得不出面了,他从容的挣了挣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分开人群,来到犬养跟前,当时换了一副非常灿烂的微笑,一脸讨好的说:“犬养君息怒,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得罪了你,我马上就把她开除。马上会派最漂亮的女人给您伴舞,还会包括本店最具特色的白金服务,包您满意……哎哟!”

还没说完,只见一个拳头在他眼前无限放大,砰的一声,眼镜粉碎,破碎的镜片儿扎进了眼睛里,疼得他就地乱滚。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爷爷的事?今天谁要败我的兴致,就是我犬养家族的敌人!” 这时候唐正站了出来,冷冷的对他说:“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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