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雄辩三军246(1 / 2)

正方两个辩手先后折戟沉沙,都理屈词穷沉默不语。沈小果忽然抬起了头,看了看侃侃而谈的男人,随后就平静地说了一句:“现在我相信你当时并没有私心了,只是还是很好奇。你做出这样战术安排,出于什么理念?这些理念,又是在哪里学到的?能否请反方辩手赐教?”平静里带有一丝温柔,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尖锐。

唐正看了看她,酝酿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

“我的理念已经说过了:能生存、会打仗、打胜仗。至于在哪里学到的,只能说在打猎的生涯中。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关系,经常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包含了许多实战的道理。在那里我学会了审时度势,学会了在和猎物竞争的过程中设法叫自己活下去,才能打到猎物。这些已经变成了我的一个本能。后来我参了军,有机缘巧合的成了游击队的一名营长。又把个人打猎的实战经验,推而广之,形成了团体作战的经验。面对于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的时候,我唯一能想到的,还是叫这个队伍能够活下去,这是能够打胜仗的基础。

在我们打猎的时候,经常看到雁群迁徙。一旦整个雁群受到鹰隼之类猛禽攻击的时候,如果大家谁也没有牺牲精神,那么就会全军覆没。于是,就会有一些雁离群飞了出来,吸引鹰隼的注意。以自己的死,换取大部队的生存。

我觉得这种舍身取义的集体精神同样也值得我们革命军人借鉴。在上次反扫荡过程中,我们大部队这个雁群,还没有集结,但是敌人那个鹰隼已经突如其来地到了我们眼前。这时候还有一广大群众等着保护,还有不少的群众财产需要转移,在这种情况下,处在危害最前沿的我们,就需要站出来,担任那些吸引敌人注意的离群之雁。

说句心里话,如果我手里同样有一个营,甚至只有两个连,我也绝不会做出那样选择的。我会领着那两个连的弟兄们,挖工事,依托有利地形进行阻击,为大部队的到来争取时间。不管是景字营还是卫字营,以他们原本士兵的精英程度,建议拿出两个连,虽然说消灭敌人有些不现实,但踞险死守,拖延他们一段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

非常遗憾的是,我的手里只有两个排。这两个排还有三分之一的同志,都是前游击队的同志们加入的。不仅在人数上和敌人是寡不敌众,武器上也不如敌人,在战斗力上也参差不齐。 在那种情况下,死守这是一句空话。敌人想要杀光我们,单凭步兵的力量就可以做到。为此,我才想到了引开敌人的策略。

当然引开敌人,也不是两个排的同志们在前面狼狈的逃窜,叫敌人在后面把我们当活靶子。那样仍然无济于事。

当时我下达的命令是,大部分人隐蔽,只是一次派遣少数部分人暴露,极大可能地杀伤敌人。其余的人仍然按着隐蔽的路线撤退,在看到敌人追过来的时候,再派遣一部分人暴露。这样,既激起了敌人的怒火,又叫敌人摸不清我们准确的兵力。

由于前面牺牲的战士奋不顾身,使得敌人把我们当成主力,穷追不舍。一步一步把他们引向歧途,不但保全了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还给大部队的集结创造了时间。”

韩政委评价说:“唐正同志善于学习,能够活学活用,又有集体精神,在组织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担当大任。临危不乱,客观分析了敌我态势,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正是因为他的这一正确决定,才使得我们解放区没有遭受更大的损失,才为我们粉碎敌人这次扫荡创造了条件。无论是从战术上,还是精神上,都值得肯定。有些想不通的同志需要多多学习,多多调查研究,绝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吹毛求疵、求全责备。”

这话说出来,其实是给这次事件定了性质。也代表着龙魂特别旅总部的意见。听到这个结论,再也不会有人质疑什么。

唐正继续说:

“至于为什么叫游击队的人先上,固然是因为刘猛同志报定必死的决心坚决请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作战计划的考虑。现在我也毫不讳言,由于客观原因,游击队战士的战斗力整体上要弱于来自龙魂景字营的战士。在必须有人做出牺牲的时候,我必须牺牲一些战斗力弱的,从而掩护其他战斗力强的战士继续引导敌人,继续给敌人制造更大的杀伤力。

这个由弱到强的死亡序列,更容易使敌人相信,他们追击的就是我们的主力。从而紧追不舍,一直被我们牵着鼻子走。结果是未知的,但我必须要把诱敌的效果做到最逼真。至于大部队什么时候集结完毕,敌人会不会半途醒悟过来,从而分兵,就不是我考虑的了。我只有两个排,已经把这两个排的战斗力发挥到了极限。

做出这样的选择,看着自己的战友义无反顾的去送死,我比谁都痛心。但这无疑是一个最佳方案,如果重来一次,再叫我选择,我仍然会这么做的。

如果我先送死,部队就会群龙无首,后续的灭亡更加容易。叫战斗力强的先送死,敌人杀光了他们就会觉得不过如此,从而醒悟过来,分出兵来执行屠杀和抢粮任务。由于剩下的都是弱的,以敌我之间一比二十六的平均伤亡比,或许只派一个日军督战班就能把剩下的人杀光。

这绝不是一个好的方案,但凡有一点军事常识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刚才那个夏参谋,对于我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这个答案非常的残酷,也非常的真实,在叙述的时候,唐正的脸上非常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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