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赞歌652（2 / 2）
此时，在这巨大的轩车内，张冲踞坐、荀攸、董昭、蒙沮三人分坐左右，正和张冲汇报着各军行军情况。
话毕，全场雅雀无声，众人暗暗品味着这诗歌的意境，真乃绝品。
而那边，荀攸虽然一直瞧不上郭图的阿谀，但也认同道：
从临汾走汾水可以趋龙门渡，占据进入关中的门户。从闻喜穿谷口，可进入河东腹安邑，占据富庶盐池。
但话是这么说，却没几个甘心的，这些人都多少自负才望，以为天下宰割在手，如何愿意清闲，此刻见有这么一个机会展现，也顾不得羞耻，开始出列唱赞歌。
这边王机拐着弯的夸赞张冲，却不妨，张冲直接反问了一句：
“你所唱是春伤悲秋，这词难道就不是吗？”
但张冲的攻势这么声势浩大，洛阳方面也不全是蠢蛋。
在一众并州士发白的脸色下，他们毫无顾忌，肆意高唱他们的赞歌。
而到时候，关西军在函谷关、关东军在渑池，前后夹击，背后又是大河，必将陷入四面包围的境地。
张冲抚着须髯，笑笑不语。
郭图恭敬中带着阿谀，谄媚道：
“王上，此词确实好词，音律对仗齐整不说，其格局更是远超同侪，是一等一的好词。”
但要拿下上党却并不同意，这里台地多，山脉破碎，行军不容易，反而对于防守一方来说更为有利。
“王上，我郭图也自称风雅。无论乐府名篇，还是乡里小调都听过不少，但从来没有听过这般心忧天下的唱词，如不是王上说这是别人所作，仆定然以为是王上的手笔，毕竟这天下谁还能比陛下更心忧百姓？”
而现在，张冲所率之主力军就是从这条路走。
实际上，他们自己在洛阳北面的防守是非常完备的。
于是，张冲下了轩车，然后走到了道边的一处坡上，身后跟着了一众文臣猛将。
在令狐邵带头下，后面不少并州士都陆续献词，但整体水平都一般般，有些甚至因为紧张，还磕磕绊绊的。
此前泰山军的飞军背旗们曾在河东方面的暗谍帮助下深入到河东，也曾远观过这一壁垒，甚是险要。
蒙沮忙记了下来。
众人忙呼唱喏。
而当张冲在唱的时候，如荀攸、郭图、赵峻、陈谯等幕府士皆紧握拳头，放声高呼。
而要想从北面进攻洛阳，实际上就是一个地区一个渡口。
这由不得张冲不慎重，因为目前关东最后的柱石就是那朱儁了。自皇甫嵩自戕后，朱儁就是关东朝廷唯一的大帅，如果他来到了京都，那显然会针对泰山军的南下进行一系列布置。
于是，这剩下的唯一能通行大军的，就只有北面了。
而一旦占据河东，就可以直接从茅津渡口过河，进入弘农陕县，然后沿着崤函道向东，从西面威胁洛阳。
本来军中也没有这累赘物，这还是太原府库里的，据说是丁原的车架，现在倒是便宜了张冲。
于是，张冲立高坡，气成丹田，继而放声高歌：
“起刀兵，换太平，直叫天下复清明。”
“这一次上洛，咱们要一战功成。不仅要拿下洛阳，更要赢得民心，赢得大势。”
此时，他看着脚下那旌旗塞道，甲骑如流的景象，内心豪迈渐生，他对众人道：
随后不等张冲同意，这王机就排开人群，环视左右，哼道：
你在咱泰山军大军出征的时候，讲什么千里萧条，草木悲凉，这是骂谁？
果然，坏种最懂坏种。
他们多少明白，如他们这些人其实就是一个千金市马骨的作用，等泰山军得了天下后，他们估计也就得个清闲的职位。
原来，郭图自己就是何机心的人，自然一眼看出王机语言下的坏心思。
说实话这种唱赞歌事情，一般有底线的文臣都不愿意，毕竟有点羞耻。但在场的人见令狐邵这么果决，也反应过来了。
“肩舆次京都，睥睨向大荒。千里何萧条，草木自悲凉。”
王机一番话说完，全场雅雀无声，刚刚那温恢更是满脸通红，心头羞愧：
“和王君一比，我真的是泥巴也似的人物，我辈文人如何这般就折腰了呢。”
从这里穿越太行山麓，就能过长平、上党二地，然后沿着多处水道进入太原盆地。
所以，泰山军和关西军还是在临汾盆地的最北缘对峙，而王屋道的入口却在临汾盆地的最南端，所以泰山军是很难过去的。
“九旗云际出，万骑谷中来。石路行将尽，烟郊望忽开。”
地区就是河内，渡口就是孟津渡。
上党，上党，与天同党，可见高巍。
张冲问向郭图：
河内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河洛地区北面最重要的地区。从太行山南麓到大河之间，从王屋山到汲县，这片不大的地区可谓兵家必争之地。
他们沿着汾水和峨眉台地构建了一条防线，其中重中之重就是玉璧。
从太原沿着汾水一路南下，然后在临汾、闻喜一带东入含口，然后越过王屋山，进入垣县，之后向东过齐子岭、轵关然后至河阳。
所以多方考虑，张冲放弃从西面进攻洛阳的计划。
而直到这个时候，张冲才正色对众人道：
“尔等以为那词好在悲悯，但这天下百姓要的不是悲悯，而是改变。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是赞歌！”
虽然心下不屑，但张冲还是含着笑，点头。
这条路也是河北地区到河洛地区最便捷之路，为用兵河洛者首选。后世，石勒攻洛阳就是从这条路走。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走这一条路，会逼得关西和关东联合。崤函道本就是处在两京之间，而一旦张冲横插而入，谁也不能保证两京不会摒弃前嫌，联手夹击泰山军。
“事情就按我布置的去办。大家随我下车走一走，我这腿啊，还是不适合坐这马车。”
张冲扭头看了一眼，认出这个令狐邵是太原出降的一员，心里暗嗤笑文人就是个鸡儿，你理他，他就硬。你不理他，他就软。
于是，令狐邵激动的唱道：
就在横壮将要拿下王机的时候，张冲摆了摆手，他笑着对郭图道：
太行陉在河内怀县西北三十里，是太行山第二条中断陉口。
这一次上洛，泰山军实际上兵分三路。
“钟鼓严更曙，山河野望通。鸣銮下团柏，飞旆入长平。地险关逾壮，上党镇尚雄。春来津树合，月落戍楼空。”
但何进却不为所动，而是大力经营河阳三城，不仅在河桥之南修建了河阴仓，在里面囤积了百万石积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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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将自己的族弟何荣举为河阳尉，权河阳三城防务。
这条道路开辟的非常早，春秋时期晋人为了打通通往中原的道路，特意进攻王屋山内的赤狄。
三城修毕，大将军何进就曾视察过这三城，直接评价：
“人造之险，自古莫如此三城。向使城内积谷三十年储，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
说完，张冲就唱道：
如今，泰山军在占据整个并州后，已经和关西汉庭在河东一带对峙。按照一般的战术，此时泰山军南下上洛，多是要走河东这条路的。
说完，张冲瞥了一眼王机，然后对众人笑道：
“我也有一首词，是他人所作，你们品品如何。”
“陛下，如今虎贲十万，摇向上洛，此情此景，卑下忍不住要献歌一首。”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太原路。望东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那杏黄旗下，这歌声是多么的嘹亮，它越过高山，跨过平原，冲破大河，让天下人都能听到。
这就是万世开太平的赞歌。
这胜利歌声多么嘹亮！这是属于人民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