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示威28(1 / 2)

雨倾泻而下,在地面砸出沥沥声响,空气里的冷意浸入皮肤。

谈璟撑着伞站在雨幕之中,沉着眸光盯着远处相对而立的那两人。

贺斯珩听讲座时有些坐立不安,回来也心不在焉。

他下楼去便利店没多久,谈璟有些不放心,就也跟着下楼,走出酒店大门,就看见这一幕。

贺斯珩背对着这边,同便利店门口的一个男生交谈。

谈璟认识那个男生。

卢辛树,贺斯珩初中时玩得最好的朋友。

关系好到贺斯珩经常带他去老张面馆,还拍了两人的合照,取代了原来贴在墙上的那张。

雨声很大,谈璟听不清那两人的对话,但眼睛很清晰地看见,卢辛树脸上几近狂热的欣喜。

什么下楼买伞,原来是和老朋友叙旧。

谈璟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手指无声捏紧了伞柄。

便利店门口,贺斯珩冷眼看着卢辛树,手臂肌肉本能防备地绷紧:“我记得我说,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卢辛树对他的厌恶视若无睹,沉郁的黑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牢牢锁在视野里。

“听讲座的时候我看见你了,没想到你也来参加比赛,你不是一直很讨厌写作文吗?”

“果然,这么久没见,你变了很多,长高了,也更白更漂亮了。”

“现在……分化了吗?”

因为激动,卢辛树的语速很快,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说着这些话的同时,他故意释放出信息素试探。

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在潮湿的空气里,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朝贺斯珩席卷而来。

贺斯珩一瞬间捏紧了拳头,眸光愈加变冷:“你再恶心我试试?”

卢辛树却反而愈发兴奋:“你又要打我了吗,这一次是想怎么打我呢?”

他一步步逼近,空气里的信息素浓郁到张牙舞爪的地步,劣质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却也只是令人作呕。

贺斯珩意外地发现这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被alpha信息素干扰得不适。

余光瞥见身上的灰色卫衣,顿时了然。

原来是谈璟留在卫衣上的信息素,发挥了作用。

贺斯珩勾起唇角,忽然笑了下:“卢辛树,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样可怜啊。”

卢辛树脚步一顿。

贺斯珩啧啧两声:“你不是狗鼻子吗?怎么我身上的信息素气味,你一点都没闻出来?有时间关心我分没分化,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自己,连信息素气味都快闻不到了,腺体退化到这种程度,还是快去医院看看吧,免得你家断子绝孙。”

与最高级别的s级所对应的,是最劣等的d级,d级alpha不光信息素的攻击力弱势,也是腺体唯一会退化的群体。

在分化之后,d级alpha的腺体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功能退化,腺体退化也就意味着失去标记能力,相应的,会失去性功能。

贺斯珩骂人专戳痛点,果不其然,卢

辛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蕴怒。

但很快,那怒气又消失。

卢辛树重新挂上笑,语气缱绻温柔:“原?$?$??()?()”

贺斯珩眼神一凛,周身气压瞬间骤降。

他捏紧了拳头,正要迈出那步,熟悉的清冽气味忽然如潮水般从身后涌来。

气味熟悉,却似乎又与平时不太一样,不知是不是这雨的缘故,清新的草木香中带着几分凛冽的寒意。

贺斯珩回过头,隔着雨幕,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撑着伞朝这边走来,黑色伞面下,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撑伞的少年在他们面前几步远处站定,伞檐上移,露出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睛,毫无温度地注视着这边。

认出什么,对上对方视线的那刹那,他释放出的信息素被另一种信息素逼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朝他袭来。

卢辛树瞳孔骤缩,如同被人扼住咽喉,别说是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连呼吸都异常艰难。

与此同时,贺斯珩也察觉到这信息素里的攻击性,但持续时间并不长,几秒时间,就收了回去,短暂得仿佛只是一个错觉,对他来说,没多大影响。

然而,对卢辛树这个alpha来说,这明显是一次示威,危险性十足的警告。

双方等级相差过于悬殊,即便只有几秒,他也如同经历了一场暴力镇压,疼痛感侵入四肢百骸。

卢辛树的腰重重地弯了下去,死死扶着门框,才勉强没有跪在地上。

他死死瞪着谈璟,眼里满怀恨意,后者却一丝目光也没在他身上停留。

谈璟看着贺斯珩,脸上没什么表情:“聊够了吗?()?()”

他声音很淡,似乎与往常无异,贺斯珩却莫名从中察觉出一丝说不上来的情绪。

对视半晌,贺斯珩挪开视线,懒得撑伞,索性往雨中小跑两步,钻入他的伞下。

“走吧。()?()”

贺斯珩理直气壮地指挥。

谈璟顿了顿,眼里温度回升,撑伞的手臂微抬,腾出半边伞的位置,伞面朝他倾斜了几分。

又听见贺斯珩问:“你怎么来了?()?()”

“怎么,”谈璟像是冷笑了声,“我打扰你们联络感情了?”

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贺斯珩有些莫名其妙:“问问而已,干嘛火气这么大?”

谈璟抿了抿唇,没说话。

贺斯珩也正因为遇到卢辛树这倒霉事而心情不好,干脆也不说话了。

一时间,只剩下雨点噼里啪啦敲打伞面的声音,沉闷聒噪,吵得人心里更烦。

一路无言到酒店,贺斯珩一进屋就脱了卫衣:“我去洗澡了。”

丢下这一句,他头也不回进了浴室。

第一次闻到卢辛树信息素的气味,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的下流眼神,让他的胃里现在还在翻腾。

南中是私立学校,学费高额,挺多诸如贺斯珩这般家境不错的少爷小姐,而卢辛

树是靠奖学金和助学金进的学校,每天穿着洗的发白的帆布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也少不了被人欺凌。()?()

贺斯珩以前从没关注过这些事,也就是有次和周雨碰巧路过卢辛树被霸凌的现场,顺手帮了他一把。()?()

不知是被谁添油加醋出去,自那时起,卢辛树莫名其妙成了他贺斯珩在南中罩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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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斯珩瞧着卢辛树被欺负得挺可怜,也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算一个举手之劳,就没去管。()?()

卢辛树却因此很感激他,时常来给他送些小零食小东西。

贺斯珩在学校的人气一直很高,隔三差五就会收到表白和礼物,对卢辛树的谢礼就像对其他人送的礼物一样,收了也就收了,没怎么放在心上。

除了每次月考第一和第二的年级排名和那一次顺手帮忙,贺斯珩和卢辛树其实没什么交集。

刚上初中那时候,贺斯珩才被谈璟伤透了心,变得有些特立独行,勉强跟那时坐同桌的缠人精周雨交了个酒肉朋友,但拒绝跟任何人交心。

即便卢辛树经常来送礼物,贺斯珩一开始也没怎么跟他玩起来。

直到后来有次,贺斯珩无意间撞见卢辛树周末帮家里送外卖,才知道他周末寒暑假都想方设法打零工为家里分担,见缝插针地学习。

在那么艰辛的学习环境中,还能保持名列前茅的成绩,贺斯珩觉得他挺牛的。

又听周雨无意间提起,卢辛树能在这读书基本都是靠奖学金和助学金,但自从贺斯珩每次月考都蝉联第一名后,第一名的奖学金评选自然而然落在了贺斯珩头上。

学校的奖学金评比只跟成绩挂钩,第一二名的金额相差还挺大。

贺斯珩以前从没把奖学金当回事,只当做一份零花钱,自从知道随手花掉的零花钱原来会是别人的生活来源,心里莫名觉得过意不去。

但他也不想为了一个家境不好的同学,就故意考差,卢辛树大概也不会接受这种类似施舍的让步。

于是贺斯珩回家跟贺老板商量了一下这事,让贺老板赞助一波,直接跟校方去协商,把第一二三名之间的奖学金差额取消,前三名的奖学金金额都一个数。

这两件事之后,贺斯珩对卢辛树的关注也稍微多了些,这人看着闷闷的,身体也很瘦弱,性格却坚韧,像折不断的竹子,也像某个已经跟他绝交的狗东西。

渐渐地,贺斯珩跟卢辛树的交集多了起来,也慢慢地把他当成自己兄弟,开始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卢辛树营养不良身体不好,贺斯珩几乎每个周末回家都会从家里给他带补品,有事没事带他去下馆子,还偶尔把他带去老张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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