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怪人怪事喜相逢22(1 / 2)

几人泛舟游湖,直至夕阳西沉,天色昏暗下来,才交还了画舫,相携归家。

回了小院子内,虞惊霜发现,屋中已经有了人。

屋内明亮的烛火照出一道挺拔的剪影,院中的石桌旁堆着两坛酒,隐隐的药香流淌。

虞惊霜走近,拂开落在其上的玉兰花瓣,端详这两坛酒。

潜鱼的身影从屋内出是给你泡敷旧伤,能缓解雨日疼痛。”

他的声音无端有些疲惫,整个人难得显得有气无力,倦怠极了。

虞惊霜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潜鱼虽然一向沉默寡言,喜欢静静呆着,但从未如这样般疲累。

他走过来,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熬了一夜没睡,歇歇就好了。”

虞惊霜点点头,言简意赅道:“那就好,别太拼命了。”

她说完这话,潜鱼本来正默默弯腰捡起地上两坛药酒,闻言顿了一下,抬头悄悄瞥了一眼虞惊霜,见她面色如常,正仰头瞧着玉兰树的重重花影,不知在想什么。

他抿了下唇,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闷什么,只是干巴巴地:“哦”地应了一声,提起两坛酒,默默将其搬回小厨房了。

虞惊霜等了半天直等到一声“哦”,纳闷地回头去看,只看见潜鱼正弯着腰进屋,背影莫名显得有些委屈。

她嗤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白芨在一旁看着两人这一小段插曲,歪了下头,眼神闪烁。

他靠过来,若无其事道:“潜鱼大哥……是有些委屈您没像以前那样关照他呢。”

虞惊霜掸开衣袖上落着的一只小虫子,淡淡道:“他委屈什么,这么累也是他自己选的路,难道我除了规劝,还要追在身后安慰别人吗?”

她似笑非笑地回头看白芨:“我脾气也不太好,你应该听过我年轻时候的传闻,对吧?”

虞惊霜其实没有吓唬白芨的意思,只是他最近越界的行为太多次了,她只想提醒他一下而已。

没想到,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她话音刚落,就见对面人脸色都白了。

“……”

“唉,算了。”她揉揉眉心,道:“别乱想,我随口一说罢了,潜鱼做好饭了,一起来吧。”

虞惊霜招招手,不甚在意地转身,白芨在她身后,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晦暗而复杂。

晚饭是鱼汤拌饭,粒粒分明的白米饭拌了切碎的虾仁,鲜美的鱼熬了许久,汤汁奶白、浓郁适口,配一碟碧绿的小菜,可谓是唇齿留香。

虞惊霜胃口大开,同小杏开了一坛酒,两人痛痛快快大吃大喝,畅快极了。

而饭桌上另外两人则各有心事。潜鱼索性没动筷子,白芨食不下咽,草草扒了几口饭,就坐立难安,最后小心翼翼提出,说想去外面买些糕点来吃。

虞惊霜笑眯眯答应了他,临白芨出门时,她还不忘提醒他拿上碎银子,等白芨胡乱点头应下,匆匆出门后,院中

就只剩下杯盏相碰的声音。

良久,虞惊霜支着头,突然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怀揣着秘密,成日活得不累吗?”

潜鱼本只是坐着发呆,闻言一惊,立刻警惕地偷偷去看虞惊霜的脸色。

却只听小杏姑娘冷淡的声音先他一步响起:“若是您想知道白芨的秘密,我可以去查。”

她略一思索:“只需三天……不,是一天,他瞒着您的所有事我都能查出来。”

虞惊霜一愣,她被小杏的话呛咳了一下,连连咳嗽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无奈:“我可没有问责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她给自己满上了酒,叹气:“小杏,你不必提防白芨,他就算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在我看来都无伤大雅,随他去吧。”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实是至理名言。

虞惊霜自认为自己魅力没有那么大,能让大好年华的少年郎们都倾心于她。实际上,白芨即使真的想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好处,她也不会冷面拒绝。

毕竟,他的厨艺是真不错,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虞惊霜一向很大方宽容。

今天敲打他,也只是被卫瑎勾起了回忆,转而瞧着白芨成日提心吊胆、揣摩她的心思、时刻想着献身,觉得为他疲累而已,谁承想,能把他吓得连饭都吃不下就跑。

虞惊霜认真想,得找个日子与他好好谈谈了。

……

翌日,日光明媚,廊下鸟鸣声啾啾。

小杏从一早从街市上回是最近几日都是京畿难得的好天气,至少不会再落雨。

于是几人一合计,打算将屋内的旧物都拿出来,好好拾掇晾晒一番。

正忙得热火朝天时,门扉“笃笃笃——”,被轻轻敲了几下,虞惊霜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疑惑地走过去开门,心中还嘀咕:这些日子怎么回事儿,天天有人过来。

开门一看,是一张熟悉的清秀娃娃脸。

虞惊霜乐了:来人竟然是那天在街上遇到的上燕人——王承。

她将人迎进来,戏谑道:“小兄弟,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不忙着卖货了?”

王承愁眉苦脸道:“可别提了,货是都卖完了,可银钱拿不到手,穷得我连客栈都快住不起了。”

虞惊霜本来都要顺手接过他带来的竹叶青了,闻言动作一顿,收回了手。

她站住脚步,双手抱臂,若有所思地盯着王承,咂咂嘴:“……所以说,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

王承一见她已经猜出了自己的来意,顿时脸上就挂上了谄媚的笑:“真不愧是您!神机妙算!”

这个少年看着年岁并不大,与明衡相仿,至多十六七岁的模样,又是她的故国老乡,嘴甜、脑子活泛,是以虞惊霜每每瞧着他,总觉得平添一股亲近之意,并不反感。

她点点头,拎过了酒坛,道:“遇上什么事儿了,说来听听。”

王承忙不迭点头,长叹了一口气,将近日所遇奇事

一一道来:

原来()?(),

他到大梁来做的是瓷器生意()?(),

卖些瓶罐盘碟、摆件挂饰一类的小玩意儿。

前不久?()??&?&??()?(),

他接了一个婚嫁单子()?(),

为宴席准备一些用具,本应该赚得盆满钵满,然而,这门婚事却中途出了岔子。

也不知是怎么了,好好一桩婚事,竟然差点闹出了人命。

他欲哭无泪:“新娘子的妹妹,在拜堂时竟然伤了新郎官,而她手里用来砸人的花瓶,正是我卖给他们的!”

“那宴席办至一半就停了,我去要账,那户人家根本不开门接应。

去找官府,只道那是官宦世家,他们也没办法强逼。

甚至有人告诉我,现在我该求着那新郎官赶紧醒来,要是真死了,恐怕卖花瓶的我也得受罚呢。”

他两眼包着一汪泪,差点要哭出声来了:“虞惊霜、虞娘子、虞大善人!你就帮帮我吧!我可是无辜的啊——”

他讲得绘声绘色,惹得小杏、白芨和潜鱼也都走过来听。虞惊霜摸着下巴,越听越觉得这故事实在熟悉。

她疑惑道:“……怎么总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过呢?”

白芨眼睛滴溜溜地转,迟疑着道:“华昆的远房亲戚?”

虞惊霜一拍手,兴奋道:“不错!就是华昆讲过!”

此言一出,王承看向她的眼神就变得古怪起来:“……你们不会正好认识这户人家吧?”

他本道两句,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虞惊霜看向他,眼光发亮,像是看到了一柄极趁手的工具——

其实,以她最爱凑热闹的性子,那天华昆说起这事的时候,虞惊霜就想去探知一二。只是不巧,正好被白芨问起过往,想到了卫瑎这小人,一打岔,才给忘了。

如今,王承偏偏又与这事牵扯上关系了,那她这个热心人,不得帮帮可怜的小同乡,亲自去一趟瞧瞧热闹……哦,不对,是讨个公道回来?

她摩拳擦掌,差点笑出声:“认识,怎么不认识?这个忙你放心吧,我一定帮!”

王承虽觉得她的笑另有深意,可求人办事,也不好细问,只是连连道谢。见虞惊霜院中堆了不少杂物待收拾,便投桃报李,自告奋勇提出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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