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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于是不停地眨眼睛。
“下午Marie打给我,我才知道……原来他查出来很久了。但他谁也没说。”
“……”
“他没有去奥斯陆办什么画展,而是去了医院治疗。”说到这里,二哥流下眼泪。
但他很快用手抹掉泪水,看着我,说:“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来这里,是想……死在我们身边。”
我捂住嘴,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哭喊出来。
二哥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悲痛和怜悯。
“西永……”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伸手抓住我的肩,“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
“你——”他张了张嘴。
“魏明!”
“二哥!”
楼上同时响起了叫喊声。
我和二哥立刻冲了出去,循着声音来到二楼。
爸爸躺在床上,痛苦地拍着胸口,旁边的护士正在给他打针,他那瘦弱的左手手腕上几乎能看到所有的皮下血管。
“爸爸!”我和二哥同时喊道。
路天光看着我们,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然后便闭上眼睛,似是沉沉睡了过去。
随行的医生和护士都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我只能死死地盯着二哥的侧脸,想从他的表情看出他们说的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可是无论如何,看上去都不像是好消息。
他们又交谈了很久,魏梦才走过来搂了搂我的肩膀,说:“我们出去吧,让他休息一会儿,他已经够痛苦了……我只希望他能安静地走。”
我怔怔地看着路天光那张毫无生气的脸,那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想起她弥留的那些时光。痛苦,就如同转轮一样,再一次向我袭来。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房间的,我只觉得我也累了,太累了。
我回到自己房里,倒在床上,回想这一个月以来的种种,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贺央的电话。
此时上海已是午夜,但他还是很快接了起来,可见还没睡。
“怎么样,”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慵懒,也许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机票买好了?”
“……没有。”
也许我的声音有些沉闷,或是与平时不同,所以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你怎么了?”
从刚才到现在,我的眼泪一直没有掉下来,可是在听到他这一句“你怎么了”的时候,我却再也无法抑制地掉下眼泪,我再也无法抑制地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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