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名之辈（2 / 2）

阿尔乔姆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走着，他好像对身边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他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波利斯的灯光依旧炙热耀眼，耀眼的灯光几乎铺面了所有角落，为周遭的一切蒙上一层白银色的面纱，身处这种环境，总是会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愕感，地底的纯洁美好与地表的死寂腐败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阿尔乔姆不管在这里待多久，都不会感到任何亲切与舒适，他时常感到如芒在背，感受这一切的虚假，如果说波利斯的人民过上了真正的生活，那地铁里的其他人呢？那些饥寒交迫的奴隶呢？......如果阿尔乔姆真如他们所说拯救了地铁，是真正的英雄，为何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说，他自己亲手断绝了人类的希望，狠心拖入地狱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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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乔姆停住了脚步，他独自一人站在游骑兵总部的办公室门前踌躇，正如他一年前初来乍到，不过有所不同的是，一切都变了，阿尔乔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天真单纯的青年了。

“请进”房间那头传来上校的声音

阿尔乔姆推门而入，只见上校端坐在房间对面的椅子上，桌子上散落着发黄的纸张和两杯冒着热气的茶，上校指了指一旁空着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您找我？”阿尔乔姆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随后抽出椅子坐了下来。

“当然，我要通知你一件事情”上校面不改色，但是微微瞥了阿尔乔姆一眼。

“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去地面了”上校以一种近乎发号施令的威严命令着阿尔乔姆，他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为什么？！”阿尔乔姆差点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不过出于尊重，他还是咽了下去。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上校把话不折不扣的重复了一遍。

“您为什么要阻拦我，我可是潜行者啊，你看我这种人还能干什么——”阿尔乔姆话音未落，上校一声怒号打断了他

“你少给我找借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脑子里在想什么！你看看哪个潜行者敢不知死活的天天上去，你吸收的辐射有他们的十倍!告诉我，地面上到底有他妈什么东西，你就像条丧家犬一样玩命的往上爬！你让别人怎么看我？我的女婿是个精神病？”

“因为我是您的女婿？您老怎么还在乎这个？”

“废话，你娶的是他妈我女儿！”上校骤然起身，向着桌面重重一砸，桌面连带墙面上的挂画止不住的抖动起来。

“你想去寻死我不管，可是你死了我女儿怎么办，你他妈就不能为别人想想？”

“我怎么了，我妨住谁了吗？！”阿尔乔姆忍不住了，狠力一摔椅子，站了起来。

“您难道就没有想过一件事吗，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地下活着，自相残杀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您难道想让您的孙子一辈子活在地铁里，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活着，为什么我们偏偏要呆在这里，我们本可以去过上更好的生活？”

“你以为你是谁？拯救地铁的英雄阿尔乔姆吗？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听着，阿尔乔姆，我知道你还小，有些事情你并不清楚，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的?”阿尔乔姆深呼一口气，举起桌子上的热茶一饮而尽。

“敌人步步紧逼，我们发起了英勇的自卫战争，核弹把这个世界炸了个稀巴烂，世界不复存在了，我们就是最后的幸存者.....懂了吗？”

“那如果我说，我真的切切实实听到了电台里来自世界的声音呢？您不会觉得这也是假的吧”

“别做白日梦了，阿尔乔姆，世界已经毁灭了，就算他们真的还在，也一定是敌人的障眼法”上校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放弃这不切实际一切吧，阿尔乔姆，在这里，你有一个温柔贴心的好老婆，我也可以给你一份体面的工作，不要总是到地面上去了，就算你不为你自己想想，总要想想阿妮亚吧”上校的语气里少了怒意，转而是一丝妥协。

“那您接着和您的敌人作斗争去吧，早晚有一天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你要是再上去一次，就给我滚”上校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情感，他略显发红的双眼双眼死死瞪着阿尔乔姆

阿尔乔姆还是犹豫了，他终究不敢直视上校那双威严的双眼，可是他的内心早已下定决心。

“好，我滚”

阿尔乔姆愤然转身离开，但他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在他的眼眶里不停打转，直到浸湿了他的视线。

回家，他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