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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太回屋子就冷着脸把衣服换了,然后丢给了刘娟,语气里压不住愤怒:“老二媳妇,我知道你给我买衣服是好心,但也看看是谁家卖的呀。那个林容是把我家钱卷了跑掉的毒妇,我们家跟她是死仇!你怎么能买她的衣服?让我这回丢尽人了!”

刘娟脸皮薄,但是就羞恼地哭了起来:“阿姨,我也不知道这是林容家的呀。我是看着款式好,正好合适你这个年龄穿,我才买来的。”

周老太听着刘娟还喊她“阿姨”,脸色就更难看了,冲着周正嚷起来:“快来看看你媳妇,这都收了红包,怎么还不改口呢?”

周正也过来,对刘娟皱眉说:“怎么还叫阿姨呢?”

刘娟哭着喊了一声“妈”,就转身进了里屋。

周老太指着刘娟,对着周正抱怨:“你听听,这大喜的日子,又这么哭着喊人的么?是不是故意哭丧我?”

周正自觉刘娟已经是他的人了,就不大再愿意对刘娟上心,便对周老太劝着:“妈,你别生气了,我过会儿说说她。”

周老太的脸色这才好些:“你这点就比你大哥强,你大哥在的时候,可护着林容了。我在背后都不能说一说她,要不是你大哥惯的,能给林容养出这么大的胆子?你看看她这能作的,我看省城都装不下她了。”

周老太的日子过得越是不好,越是恨林容恨得牙痒痒,骂起林容来就没个头。

周正不耐烦听下去,找了个去教训刘娟的借口,就转身进了里屋。里屋的炕边上搭了块手帕,刘娟就虚虚地坐在手帕上,早起化的妆这会儿都哭花了。

见到周正进来,刘娟就忍不住委屈地哭着:“我也是一番好心,谁知道那衣服是林容家的呀?而且怎么就深仇大恨了?我也没瞧见林容怎么着你家,就听着你妈在说林容了。人家现在是企业家了,都上报纸了,她心里哪儿还有周家这点事?”

周正听着刘娟的话,脸就沉了下来。周正虽然不至于跟着周老太一样追着骂林容,但他心里跟周老太一样恨林容。也是林容过得越好,他越不舒服。听着刘娟话里竟然对林容有些赞许的意思,周正心中大为不快,看着刘娟越发地不顺眼。

“我妈年纪大了,又是农村人,你跟她计较什么呀?她养我到大不容易,说一句就说一句了。她要说我了,我都得受着。”周正皱眉说。

刘娟不服气:“你是她的宝贝儿子,怎么能说你?就只会说我。说我这也不对,说我那也不对,我哪里知道你们村子这么多规矩嘛……”

周正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今天累了,我们先休息,就不要再说那么多了。你跟她个老人家计较什么?”

古人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可现实是一整天的婚礼忙下来,真没几个人有心思再做别的事。更何况周正早在跟刘娟领证后就同房过了,这会儿周正脱了衣服只想睡觉。

刘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什么?睡这里?这怎么能睡呢?”

周老太本就不是能个做活的人,虽然为了办婚礼她还是把周家收拾了一下,但不过做了个面儿上光,只将主屋跟院子弄得还能看得过去。这外人不来的里屋,周老太就一点都没有打扫过,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周正心里其实也嫌弃里屋脏,但现在他更想给刘娟一个教训,刘娟都已经是他的人了,有些规矩必须得立起来。

周正就做出一副忍不住怒气的样子:“脏么?我们都住惯这地方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农村人?怎么?现在嫌弃起我了?你要是嫌弃我,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没有嫌弃……”刘娟见往日里对她百依百顺的周正,突然生气了,就有些慌了。

刘娟觉得她也许真的做得过分了,不然怎么会让温和儒雅的周正这么生气,就连忙哭着解释:“我怎么会嫌弃农村人啊?林容也是农村出来的,不也比我们这些城里人有本事?我们虽然住在城里,但是哪儿个敢说先辈没种过地?嫌弃农民,不就是嫌弃我们自己么?我只是觉得这个屋子有些脏”

可刘娟解释了这么多,周正就只听到刘娟竟然又在夸林容有本事。周正心中更加恼怒,一转身就扯了床被子闭上了眼睛。刘娟见周正不再理她了,又委屈又着急,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新婚之夜,刘娟就这么哭过去了。天刚亮,哭了一夜的刘娟就被周老太喊去做早饭,然后周老太嫌弃刘娟的声音不断传进屋里。

周正也睁开了眼睛,他这一晚上也没怎么睡觉,屋子里确实太脏了,尘土太大,他也住不惯。但即便受罪,周正也想给刘娟一个教训,他得让刘娟知道,这个家究竟是谁做主!不然刘娟还当自己是大姑娘,等着他哄呢

直到把饭菜摆上桌子,周老太嫌弃刘娟的声音依旧不断:“这城里的姑娘就是娇贵啊,又不能碰凉水,又不能搬东西。两个眼睛哭得跟核桃一样,咋了?嫁进来委屈你了?不是夸我们家老二,就他的条件,有的事城里小姑娘找她。比你条件好的,有的是!现在老二就是想再找,也能找个黄花大姑娘。”

周正听着也差不多了,就从里屋出来,对周老太使了个眼色说:“妈,行了,别说了。娟儿她从来没学过这些,你慢慢教她嘛。她很聪明啊,你只要仔细教,她一准儿学得会。是吧,娟儿?”

原本听了周老太的话,正委屈地直掉眼泪的刘娟见周正又变得温和体贴,竟然护着她,心中顿觉安慰

刘娟就忙挨在了周正身边,连连点头:“我肯定能学会的。”

刘娟说完,又听了周正几句安慰,越发想着努力表现一把。刘娟这个出嫁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城里姑娘,竟然在大家吃完早饭后,主动收拾了碗筷。

周老太撇了嘴,私底下对着周正嘀咕:“就知道心疼媳妇儿,才说了几句就护着?”

周正跟刘娟谈着这么久恋爱,对刘娟的脾气心里有数:“一点点来,这事急不来,我有法子调理她。我保证她将来老老实实地伺候你。”

周老太这才笑了:“你能这么说,我这个做妈的就放心了。为了娶这个城里儿媳妇,我们花了那么多钱买房子,可不能亏了。这伺候婆婆的事,儿媳妇不做,难道等着男人做?”

周正没在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怎么调理刘娟,周正在跟刘娟谈恋爱的时候就想好了。只要他跟刘娟的结婚证办下来,两人一起睡过了,那一切都好办。

第12章 这后妈我不做了12

周正跟刘娟谈恋爱时伏小做低,自觉受了不少委屈。所以结婚以后,他是花了大心思去修正刘娟的许多小“毛病”。周正早就琢磨透了刘娟的性格,刘娟自小生活环境简单,她既受不住周老太整日里的冷嘲热讽,也对周正这些细致的小手段毫无防备。

在周正的润物细无声地“教导”下,刘娟在结婚两年后生下了女儿时,她竟然会觉得羞愧,因为她没有为周家添一个男丁。

周老太在刘娟生了个女儿后,就总是唉声叹气。

她将当初刘娟和周正结婚时,刘娟给她把红花戴到了左边的事都翻出来讲:“有些老话就是不能不信,都说儿媳妇给婆婆戴花,左边成女儿,右边生儿子,这不都应了?果然生了一个丫头片子!你们现在又只能生一个,这不是彻底绝后了么?我这二儿子,哪里都好,就是命苦,连他死去的大哥都不如呀。”

周正在周家占尽了作为男人的便利,也一心想要个儿子。见刘娟只生了个女儿,周正的脸色阴沉着,对刚刚生产后的刘娟,也更加冷淡。

刘娟性格和软,被周正和周老太这么对待,也只觉得都是自己错了。当周正想要周老太搬过来一起住的时候,刘娟就没有敢拒绝。刘娟的父母才知道了这事后,就赶去了周正,看到还没出月子的刘娟正蹲在卫生间洗衣服,气得刘娟的父母当场就跟周正和周老太大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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