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孙应举人266(1 / 2)

在盛棠的护送下,一行人安稳的到了宥阳老家。</p>

没有走散,没有意外,没有惊吓,有的只是其乐融融好似郊游一般的快乐。</p>

如兰嘁嘁喳喳的在船舫上玩乐,甚至学会了钓鱼,每天最热衷的事情,便是让女使打着伞,去钓今天的晚餐。</p>

有的时候能烧个豆腐汤喝,有的时候却只能烤干了拿来拌凉菜。</p>

即将到宥阳,转了半日的陆程,如兰还有些闷闷不乐。</p>

但很快,到了宥阳城里,她就又活泼起来了。</p>

盛宅两个大字,在宥阳颇具有分量。</p>

更何况他们这一行人的派头不俗,任谁看都要驻足一会儿,打探上几句。</p>

“东京来的?”</p>

“汴京的老太太?诶呦——”</p>

“去盛宅?莫不是盛家二房那个做官的??”</p>

宥阳的情报没有那么灵通,但‘京官’两个字,就足以让他们咋舌惊叹好一会儿了。</p>

入了盛府寒暄是不可避免的。</p>

作为状元郎的长桐,显然是备受关注,只是出于同姓不婚的缘故,各家也才比较矜持。</p>

而宥阳本地,与盛府有往来的家庭,却是乐此不疲的递帖子。</p>

除此之外,连刚满十岁的长栯都成了香饽饽,被姨姨们围着各种打听。</p>

亲戚邻里的热情,让大家感到有些‘可怕’。</p>

赶忙找着借口,扎堆从宴客厅里逃出来,才相视一笑的松了口气。</p>

小辈们在一起,聊得就不那么客套了。</p>

说着,说着,品兰与如兰聊着愈发投机,而话题就不免提到了淑兰。</p>

宋朝没有秀才,这位孙大人如今也只是位应举人。</p>

有辱斯文的孙家人,只是听着品兰的形容,如兰与长桐的火气就蹭蹭的冒了上来。</p>

“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痞子,吃淑兰姐姐的、用淑兰姐姐的,而且还不知好歹的纳妾,还要家暴!</p>

他这是大宋律法怎么写,他怎么照着犯啊!</p>

简直无法无天,何其猖狂?!”</p>

在墨兰与安家姐妹言传身教的影响下,如兰愤怒的发威,无论是言论还是气势,也都有模有样,不再像是剧中那般,只会逮着‘嫡庶’讲讲后宅里不痛不痒的风凉话。</p>

孙应举人不学无术,吃穿用度全都靠着淑兰的嫁妆补贴。</p>

这年头,大男子贪图出嫁女的嫁妆,可不是桩美谈。</p>

此外,大宋律法名言规定了‘诸殴伤妻者,减凡人二等;死者,以凡人论。殴妾折伤以上,减妻二等’。</p>

就算是妻子,打骂若是伤着了,也不可能是无罪。</p>

而法律皆有史可寻,‘夫殴妻’的罪名被正式确立在秦朝。</p>

秦律规定:妻悍,而夫殴笞之,非以兵刃也,虽伤之,毋罪。</p>

战国时期民风淳朴,女性自主独立、彪悍的不在期数。</p>

所以,妻子凶悍,被妻子殴打后不得不进行反击,哪怕是轻伤也无罪。</p>

但妻子若是不凶悍,却被责打,一切都要比照正常法律严格执行。</p>

‘先行审问,夫妇如愿离异者,断罪离异;不愿离异者,验罪收赎;至死者,绞。’</p>

所谓律法在如今只是条例,士大夫的嘴不是只用来吃饭喝茶的,凡事只要有史可寻、有理可依、有据可引,凡事皆有可能。</p>

淑兰的品性如何人尽皆知,而如今更是有着长公主府、有官家亲自为盛家女儿的德行做背书。</p>

若是孙应举人质疑盛家女儿的品性,那便是在驳斥当朝圣上与长公主的话,实乃十恶大罪,为大不敬。</p>

所以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和离,为淑兰讨回公道,此举势在必得。</p>

没有必要考虑所谓的‘颜面’,这种时候若是做事再畏畏缩缩的,那才是丢了颜面、下了风范。</p>

盛府如今是什么身份,需要和一地皮无赖虚与委蛇、委曲求全?</p>

此事只要被闹出来,就断然没有‘忍’这么一个选择。</p>

可到底是地皮无赖出身,孙应举人的母亲,在宴会上趾高气昂的叫嚣着,</p>

“我儿子可是举人!”</p>

而盛老太太却是笑了。</p>

她坐在上首,笑着说道,</p>

“我孙儿是状元。是榜眼。也是探花郎。我们盛府二房如今只有三位适龄男儿,今年一齐参考殿试,包揽了进士甲榜前三名。”</p>

此事在东京城中早就沸沸扬扬,而消息顺流而下到了今年并没有什么人家参与科考的宥阳,便并无太多的人在意。</p>

盛府低调,也并未到处散播消息。</p>

如今在这宾客如此众多的情况下被盛老太太徐氏亲口说出,当真是满座哗然、皆瞪大了眼睛屏息凝神。</p>

到了盛老太太这个年纪,早就知道该如何高调做人了。</p>

她没有停下,喝了口茶水,继续讲道,</p>

“我长孙女被长公主赞口不绝,是官家亲口承认的汴京贵女、大妇典范。</p>

我的四孙女品行优良、德行出众、仪表大方,更是被官家亲封为嘉宁县主,享郡主级别的食肆。</p>

怎么,听孙应举人他娘,你的意思是,我盛府儿郎位列一甲前三,都不如一个区区应举人出身金贵。</p>

我盛家所出的女儿,被皇家赞不绝口的德行修养,到了你口中都不过尔尔,实在是配不上你那应举人身份的儿子?”</p>

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盛府二房的荣耀,也自然是盛府大房、三房的倚仗。</p>

盛老太太此话,让孙应举人的母亲哑口无言。</p>

可盛府却并不准备息事宁人。</p>

盛老太太作为最顶头的长辈,自然不需要事事都出头,林噙霜作为‘小辈’,作为孙应举人母亲的同辈,到了她发威的时候了。</p>

她上前对诸位老太太行礼后,转身说起了‘场面话’,</p>

“唉,今天喜气洋洋的,还是都别动气。</p>

依我看,这既然都上升到了手脚之争,和离自然是避免不了了。</p>

依照大宋律法,孙应举人霸占妻子嫁妆,宠妾灭妻,无辜殴打妻子已至伤残,上百的板子是逃不掉的。</p>

既然应举人身份如此高贵,让我等高攀不起,那便只能依靠王法为我们小小盛府撑腰了,您们说是不是?</p>

咱们不要跟他们胡搅蛮缠,直接官府见吧。”</p> 林噙霜说话轻飘飘的,看似是安抚着盛老太太徐氏、以及盛大老太太的怒意,说着‘还能怎么办呢’这样的无奈话,但却毫不含糊的直接给孙应举人的罪名定了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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