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幕(3)晓风残月68(1 / 1)

我只能目送他走远,然后在原地泪雨滂沱直至撕心裂肺,我方才也很想喊出来,我做了那个梦,我看到过他的过去;然后他的过去依旧轮回般在我心底若隐若现,我感到自己同样跌入深渊之中。

我又忽然明白了,那梦中将他带来这座都市的人,必定就是他所说那位大人物;但即便那大人物搭救了他,也毫无权利控制他,他才根本不用为那大人物而活!至于救赎,去他的,去他娘的吧!我也恼了,我也要像林妹妹般地使起不依不饶的小性子了,我并不喜爱这个语词,我知道那些冠冕堂皇的教义,那都是神明赐予的,但神明就犹如那掌控着他的大人物,神明根本不会让他获得救赎,那像神明般的大人物,向来都是无悲无喜无情无义的摆设!

倘若那是他最渴望的,他渴望着自由与挣脱诅咒,那就让我去帮他实现,我要以一己之力去做到,我想为他而抗拒被掌控的命运,才不会去依靠任何漠视世人悲欢离合的神明!最后我快哭得没了力气,终于才擦去泪水读到了缺页上的字句,那简直是刺入心底的尖刀,我明白他为何会那样绝望。

“唯有给邪魔带来传说中的至宝,才能解开诅咒,少年对邪魔的承诺深信不疑,他与旅行者继续着这趟充满艰难险阻的旅途……他们抵达了桃都山的古老遗迹,在那里找到了一只木箱,然而,木箱中却空无一物;与此同时,邪魔也在少年的面前现身,他也对少年这般说道:‘哪来的什么传说的至宝,这一切不过是我为你设下的圈套,你已得不到希望了,等待着你的只有绝望。’于是折磨着少年的诅咒将永远无法消失,少年的一生,都会背负诅咒而苟活下去……”缺页的记载到此就结束,我真想把这些缺页给撕碎了重写!可想起来,宿管阿姨是真的好意才送给我,而我并未听她规劝,还是在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但这绝非结局,这绝不是这个传说的结局!

“我会找到解除诺拉哥哥的诅咒的办法,哪怕是要拼上性命去杀死邪魔也无妨;若找不到,我便无颜再苟活于世,我就是为他才到这里来,我是为实现他的心愿才到这里来!我就以性命发誓,我一定要为他找到!”我如同给自己种下了毒咒一般,我会把这份灼烧魂魄的怒意记住的,我既会为他报仇,我会记住他依旧在这黯淡无光的深巷里,我要用另一道哪怕是燃尽自己的光明也要将他照亮!

然后我木然地带着原本与那些缺页回去了,那一晚我都记不得自己吃过些什么,就关上次元机躺在床上身心交瘁那般地睡去了;在这个周日我谁也不想理睬,就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后来许是饿得不行才醒来,还劳烦宿管阿姨给送了一份外卖,我只告诉她我回来之后觉得就生病了不大舒服,她也不停地对我嘘寒问暖,拿来些药品劝我多休息,实在不行明天就请假;而我忽然又觉得这般魂不守舍地束手无策有些可笑了,我必须得去做,其实有这般心境的时候,我不就是已经脱胎换骨了么?我在晚上打开次元机后,消息都堆积了十条以上,几条除了幻神记社的同学们,其他都是爱鹃急不可耐的关切。

躺在被窝里时我也想过联系父母倾诉倾诉,但后来还是作罢了,其实到桃源市后我就少有跟他们联系,因为他们给我的陌生感越发得强,可我还能记起在好久以前,我还是会把一些生活中的苦恼对他们说出来,他们会胡乱猜测,当然也还是会有些建议。

不过而今,在那种陌生感无法摆脱后,我想我只能自己解决,若非得向谁说出来心头才会痛快些,我所能想到的也只有爱鹃;或者,我还真不适应这样默默地把命运喂给的黄连嚼吧嚼吧地咽下去,我想来一场社死把所有心如刀绞的苦不堪言朝着老天爷大吼出来,那样我会发泄得更快,而且我必须发泄出来才行,否则我就会保持深藏在地洞里的一副死鱼般的窝囊废的模样,那我如何去改变结局?我选择甘愿承担流泪的风险,那从那时候起就必须拿出勇气,冥冥中有预感袭来,在我踏上这条崎岖弯路的从今往后岁月里,我要背负的恐怕比现在沉重更多。

“去他娘的,都他妈去他娘的!”我先前也缩在被窝里痛哭流涕到双眼发红,还用次元机循环播放那首《命运》,但光是还这些雨露之惠又有何用呢!我现在只能让自己更粗野泼辣一点,甚至能像个骂街的泼妇那样,我知道这应当仅仅是开头而已,若非有种无知者无畏的蛮勇,我又岂能坚持下去,而这才是所谓女人因爱而勇敢是么?

长大后的生活是多么的身不由己,我也不过才刚刚有一星半点的体会,别看自己年纪不小了,实际还嫩得很,就跟这副少女的躯体一样!我又骂了几句能想到的粗话,把为宣泄那些悲伤激愤而摔在地上的书本拾起来,当然《桃源古卷》依旧被小心翼翼收藏在楠木书盒里。

明天还是去照常上课吧,我并不想让那些同学们看出端倪,当真是略有身心疲惫,我很想休息几天绝口不提再去想方设法;但就算我能找借口瞒过他们,爱鹃是必定瞒不过的,我就算不联系她,她也会找到寝室来直到把所有经过问清楚为止——也罢,她也许能谅解我有苦衷吧,她毕竟是一位知心且善解人意的至交。我便回复她说,请她无须担心,这两天我想稍作休息,就暂且不去进行社团活动了,幻神记社的集训也需要暂停;我可以找托辞说身体不适,然后我会把脑子彻底放空,再去重新面对这场暴风骤雨。

我就依循着这样的想法去做了,我在上课时就对同学们说自己身体不适需要多休息,龚炎与聂建峰是立即就相信了,仍然用孩童的方式鼓励我用对战恢复健康,喻博闻只是提醒我要注意身体,只有兰杏,我总觉得她已经察觉到什么,但她像是不好意思多问;爱鹃是善解人意的,她收到我的回复就没再追问,可我想她也必定是清楚我会这样说的真实理由,我更确信自己依然需要她的鼓励。放学后的时间不多,要说能放空头脑的方式,我在这里真找不出来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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