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幕（2）残夜遗恨139（1 / 1）
“我曾经需要的，只是独一无二，绝不食言的约定，是和莱奥先生的约定……但我却违背了约定，违背了与莱奥先生的约定……”诺拉哥哥又捂住他剧痛难忍的头发出嘶哑的吼叫声，暗蓝光芒掀起的风暴再度卷舞成一道不断扩散的黑色旋涡向着四面八方放射，我再次倏然间跪坐下来，红着眼木然望着他，脑海里的曾经微光斑斓的画面还是杂糅在一处，那时他牵着我的手从商业街的花店前走过，我在咖啡馆中问起他的与我相同的生日，木石前盟般的同日而生……
可如今他只想着莱奥先生，还有那他不应当背负的约定，幼年所经历的绝望黑暗仍在令他越陷越深；我想让他想起来，我真想让他想起来少年的身边还有旅行者在永远相伴，我真想停留在石桥上漫天焰火下他愿意亲吻我的瞬间，我就知道那再也不会回来了！可他现在只是望向诅咒他的邪魔，他似乎只记得那些虚伪的温暖，我是否替代不了，替代不了那邪魔最初将救赎的手伸向他？幻魔的嘲笑更加刺耳，它们像是在吞噬我不断散发的悲痛欲绝，越是沉沦绝望，它们就叫得越发起劲。
“这有什么办法？谁愿意去当活祭啊？”龚炎还在不解地发问，但他茫然地向空中的黑影伸出手。“不，我本来就应该去当的，但我的内心却没能遵循理性……”“这没有理性，弗朗辛有什么资格，把你的生命玩弄在鼓掌中……我才不会遵循理性，我想要替代你，替代你一死了之……只要能让你不再痛苦，不再绝望……”我痛哭流涕地呢喃着，我其实早就不去注意眼前的战况，幻魔们的人工智能主人只会铁了心让我不到他身边去；可我不是执器者，纵使我愿意，我却怎么能，怎么能获得这样的资格！“真是可悲，那我们就用尽全力来拯救你！”
“是啊，我们会拯救你的！”严钧睿又与龚炎合力，将阿兹提玛的血刃与伊格尼斯的龙焰相互交融，化作一道汹涌燃烧的赤红光柱冲向圣盾使者的盾牌；但他却在空中轻蔑凄然地大笑起来，赤红光柱仍然被圣盾使者的盾牌挡下半截，如同在他的笑声中得到了魔力。
“竟然说要拯救我，哈哈哈，你们还真是太小看我了！你们既从不曾饿到两眼都看不清，也从不曾在寒冬中被冻得浑身都撕裂般的剧痛，而你们竟然说要拯救我？那根本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有属于我的救赎！即使我接受了莱奥先生伸出的援手，我也只是……”
我听到的每个字眼都像是在我的心脏上深深地切割下去，那比任何伤口留下的痛楚都要强烈百倍，我又看到了幻魔交错而成的画面，他瑟缩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旁，头发蓬乱地垂着头抱着双腿，他饥肠辘辘到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咬牙忍受着寒风撕裂开身上那些冻得通红的裂痕；我骤然站起来发狂地尖叫起来，竟挣脱了那些黑手再次要狠狠撞向屏障，这次我头顶留下一块发紫的淤青。
“求求你们，附身我，附身我，我可以帮你们的主人杀死所有人！我也恨这个世界，我恨极了！”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挡在我面前，来操控我利用我，不要再这样控制他磨折他……我想救他，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替代他被献祭！只是活祭而已，我什么都不怕，我来这里就是因为他，没有他我存在着毫无意义……”
我近乎声嘶力竭地向着那些黑影哭喊哀求，我只感到灵魂当真要被捏碎了，但那些黑影除了重新抓住我的手脚迫使我继续看他们交错出的记忆外什么也听不进，我心里已涌出了一股要让自己近乎窒息的恐惧感，脑海的所有神经都成了被绷紧的快断开的线；我几次感到自己就要昏过去，但每次都能被幻魔用黑手惊醒，它们就像在对我的精神不断拷问。
“诺拉，这就是我们所监测到的未知智能生物的大致形态，一旦它控制了万物创始神，那世界就会被创始幻力静止不动，这股未知力量世界上所有一切都会遭到破坏！”眼前出现的情景中弗朗辛对诺拉哥哥说道，在全息屏幕上显现出未知生物的影子，很像是一条盘曲咬尾的黑彩巨蛇。“而在世界变成这样之前，你必须做什么去阻止这场灾难！”
“我去阻止，那我该怎么做？”他低声问弗朗辛，弗朗辛骤然按住他肩头。“仅仅使用七件末世圣器的力量，只是能暂且封印被这未知生物控制的万物创始神而已；而想要消灭这种未知生物，必须有执器者自身将幻魔吸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只要具有这种力量，就能把未知生物彻底毁灭！”“那我会怎么样？”“你的存在会因释放这力量而消失，接着诞生一位新的救世主！诺拉，想想你是为什么会来到我这里的吧！”他的紫瞳惊惧地越缩越小，我的两眼也木然收缩，我还是凄然而崩溃地笑了笑。
“为什么非要执器者去做？你们不过是想得到一个铁皮木偶，把铁都挖掉了然后塞进去一堆铁屑而已……那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我为他来这里，我应该有资格为他付出生命……”“我甚至，不允许做自己！”我又听到他想要挣扎，仿佛能看到弗朗辛得意地把他当做傀儡般在手中操纵，我狂怒地咬破了嘴唇。
“那不是都应当怪弗朗辛吗？”龚炎继续大声问，但他还是痛苦不堪地摇头。“不，这不是莱奥先生的错，是莱奥先生抚养我至今，一直指导我至今，他不可能有错！”他的呐喊声再次嘶哑，有血水从我咬破的嘴唇边流出来，我眼神空地昏倒在地，仍然被幻魔的黑手刺激头部触电一样惊醒；我着实难受极了，我只能束手无策被这些幻魔摆布着，胸口当真快窒息般透不过气，除了被掰开眼，我连半分思考的力量也没有，除了与他的思绪同步后的短暂时间还有些自己的执念在，可想了无济于事。
“诺拉哥哥，在回避，他不敢，否定，救过他的人……”“错的人是我，是我没有回应莱奥先生的期待，并且将我变成这样的就是这个世界，是这世界让我变成了罪恶的化身！”他再次声嘶力竭地高喊，亚伯罕又展开黑翼从暗蓝光芒中飞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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