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幕（2）山海长离147（1 / 1）

为这场盛夏节舞会我还戴上了他送我的砗磲项链，我后来发现白日里它看上去只是五彩缤纷的贝壳，但到了夜里就会在暮色下折射出星月的微光，或许那些瑰丽的微光也会被中央的火光所掩盖，不过他是会留意到的，其他男孩女孩们也会看到。

至于如何跳斯普兰舞，我只教会了雪澈哥哥几个男孩需要做的简单的动作，也也就是拍手叉腰和来回跳着踏步，而我则要掀起裙摆踩着舞步跟着他的动作来回翻转摇曳，最后他会牵着我的手一同跳步和转圈；他学得十分认真，也同时在观察周围其他男孩的舞步跟着模仿，而他身穿的短袖白衣和白裤也很适合这舞蹈，他的黑靴踏出的步调也很快与其他男孩一致。

古乐的节奏如同窜动的火苗继续变幻起伏，我与雪澈哥哥一直牵着手踩着鼓点，我会在每一个奏响的节拍响起时轻盈而欢快地甩动裙摆，仿佛北极鸥伸展羽翅在海云间的彩霞流光中穿行而过晕染开的优雅圆弧；雪澈哥哥的舞步则时而坚定铿锵时而轻快柔和，当他握住我的手微笑望着我随着他翩然地转圈时，他的黑眸就会倒映出新月的清辉。

我沉浸在这场与他的舞蹈中，近乎忘了自己身处这北欧村落，甚至忘了村落外的大千世界；雪澈哥哥一定是带着我踏上了通向辉煌神国的彩虹桥，来到了生长着奇花异草的乐土，在我与他的世界里只有散落碧落华彩的生灵，只有通向天地尽头永无止境的欢乐。

我不知舞会是在何时结束的，好像是不知不觉间听他唤醒了我的迷梦，接着我听到其他停下舞步的男孩女孩们手中响起的掌声，村人们也惊诧地议论纷纷，他们都料想不到芙蕾娅竟然会与一个异域男孩跳如此一场精彩纷呈的舞蹈，很多人都心悦诚服地称赞我们的舞蹈跳得好看，这让父亲脸上大为增光，后来他与村中大叔们喝光了好几个酒桶，烂醉如泥地躺在空地的木坐凳上呼呼大睡。晚会这时临近结束，村人们也纷纷散去归家，雪澈哥哥又提醒我，快要到了极光出现的时间。

我就牵着他的手来到海岸，还是坐在那块礁岩上，我们仰望夜幕繁星似锦，银月将轻纱般的光影抛洒在宁静的海面，潮水的回音静谧而和谐，宛如荡漾着一曲生命悠长而空灵的笙歌；我借着夜光，偶然望见有白鲸喷出的水柱涌出海面，我依靠在雪澈哥哥肩膀上等待极光出现，实则极光出不出现都好，只要能像这样依靠着他也心满意足。

“芙蕾娅，你看那片天空！”他突然说，我立刻睁大眼望向他所指的方向，果然有一道道辉煌壮丽的光带蜿蜒横贯在空中，犹如天神向凡间喷洒出无数千变万化的彩色焰火，那简直是天神为这一刻营造的最美奇迹，这季节分明不会看到这样美丽的极光，但此刻只有我与雪澈哥哥见到了，见到了天神恩赐的一场神秘且幸福的幻梦。我蓦然想起一个流传在北欧的古老传说，相传这些光带是极光女神思念情郎时所发出的璀璨光芒，而目睹过北极光的恋人，都会被女神所祝福。

这传说让我欣喜若狂地望着身旁的恋人，我们一同目睹了他人都无法见到且定是世间罕有的奇迹般的极光，想到这里我欢快地几乎要喜极而泣；极光的一角也倒映在我的砗磲项链上，宛如极光女神正望着情郎微笑。“真好啊，难得这次看到的极光和当初一样美，芙蕾娅，我们一起许个愿吧，在我的故乡……也有一起看到极光就会愿望成真的传说！”雪澈哥哥霎时眨着眼对我说，我更是不假思索就握住他的手。

“我的愿望……我想像现在这样和雪澈哥哥永远在一起！”“是么？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想和你永远像这样在一起！但永远的时间又会有多久呢？”他还是微笑着抚了抚我的头发，我也倚靠着他撒娇地笑起来。“反正那肯定是很长的时间，很长很长……”我祈愿极光女神一定要听到我的心声，还有那位爱神芙蕾娅，希望她们能让我们共度的时间就像她们生活在那片神国乐土中一样久，纵贯千万年的碧落黄泉，很久很久……但时光的脚步未停，仍海潮般流逝而去。

我终于等到了十七岁的生日，前几天我就已经准备好了安石榴花的花环，橘红色的安石榴花取自村后森林中唯一的一株，以前被村里某个女孩发现后，她就做成花环佩戴着赠予自己的爱人一件信物，这也是取自于爱神芙蕾娅的传说，芙蕾娅在与丈夫重逢的时候，路旁的安石榴花就全都盛开了。

实际上按斯普兰人的规矩女孩早在满了十五六岁后就可以在生日挑选终身伴侣了，但母亲看我还是在村里男孩都面前一言不发就不再多提，大约是想等我再大一些；可这次当我身着白裙取出安石榴花花环时她就已经知道了，她看起来还有些生气。“我知道你会把花环送给谁，芙蕾娅，是这一年总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异族的男孩；但你那样做，你的父亲也许会感到不高兴！”

“那我，那我也只能向父亲道歉，但我就是，就是喜欢留在雪澈哥哥身边！”我竟也有了抗拒父母的脾气，我就按着这股不顾一切的冲动去这样做了，父母也没能叫住我；我佩戴着安石榴花的花环和砗磲项链找到了雪澈哥哥，把我的信物送给了他，那是我用亚麻布缝制的披肩，我在多次尝试后最终用白线在上面绣出了几朵樱花的图案，还把一些珊瑚珠装饰在周围。雪澈哥哥见到这件精巧的信物也惊异万分，他原本也是想把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交给我，那是他从扶桑国带来的一个身着民族服饰的小巧玲珑的女孩玩偶，他说那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而我还是欣然收下了他的礼物。

“这是我的新娘信物，我想交给雪澈哥哥，我希望雪澈哥哥，能做我的终身伴侣！”我终于鼓足勇气对他说了，他也惊喜地容光焕发，我期许着他的回答，他或许是太过惊喜也还有些思虑，只说得略显含蓄。“我也愿意以后照顾芙蕾娅，只要我们的父母都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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