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扰眠(1 / 2)

  他知道她的心思,以为她不会突然放弃。遂着人去查,发现她确实是被家中事宜绊住了手脚。看来上回昭容确是被激到了,这才逼了程行秋点头。

  可转念一想,签个和离书又需多少时候?

  她和离之前,难道还需与程修撰温存,以做了结?还是她本意并不愿如此,进而哭伤了身子,这才不便出府。

  一思及她有可能还念着那背叛了她的男子,姜怀央便觉得心下隔应。

  愈想,他眉间愈是凝上冷意,只觉得她未免三心二意了些。

  他却全然不知,他这是将自己往牛角尖里带了。连朝中诸事,都能牢牢掌握于手中的新帝,眼下一点子空想,竟将自己弄得烦闷。

  心中藏了事,这般思虑着,他也并未在意姜祺对里边女子的称呼,只当是音同。一舞未了,他便冷声道,“不必跳了。”

  阮玉仪闻言,停了下来,也没有被打断的不快,盈盈行了一礼。她不作声,甚至希望自己是个偶人,是要隐入屏风,叫姜怀央认不出她才好的。

  她细细听着外间的动静。

  只听那郡王疑道,“怎么了,兄长可是不喜?”但惜玉仪似是不愿出来拜见,不然那等容色,定能为这一舞再添上几分颜色。

  姜怀央面上不显,心中却莫名认为,如此舞姿,不过勉强入眼,若叫那小娘子来,便能轻易显出此人的拙劣来了。

  因此并无再看下去的意思。

  他将手中杯盏推远了些,便有小厮来添上。“你这舞是在何处习得?”他随口问了句。

  阮玉仪以为他性子冷淡,不会与自己攀谈。因而愣了一瞬,才猛地意识到他这是在与自己说话。缓了口气,她拿着嗓音道,“回殿下,因着家慈略通此道,故为其亲授。”

  她立在屏后,下意识绞着衣袖,将其揉得皱巴也不曾意识到。

  虽然姜怀央未认出她来,可她心知他们是相识的。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他们虽隔着一扇屏风,但她的心似乎一直在往外跳,直要将她拉到屏风另一端似的。

  尤其是还有一个生疏的“郡王”在,两相衬托之下,叫她恍惚觉得他们从未有过的接近。

  也不知他是否听见了自己的回话,只听他下一句便是说与姜褀了,大约都是一些零碎的闲话,无非是问问对方课业、近况之类。

  阮玉仪心中这才松快些下来,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

  这时,里间这桌上了最后一样菜品——梅子汤。不过托着承盘的,却不是之前那位小厮,而是个浓妆艳抹的姑娘。

  她一双细白的手托着承盘,走动间,那盛在琉璃小壶中的玫红汤汁也晃荡着,里边的杨梅渣被细心地滤去了,白日里显得有些半透,不知哪儿的琼浆玉液似的。

  不过这个时节的梅子确实是难得,是有专人在温室中种了,再引来供达官贵人们享用的。一般会在膳后呈上来,用作解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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