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求情(2 / 2)

  那船夫划着舟楫,边絮絮叨叨地与他闲话,“公子你来得正巧,若早些日子来,是走不了这水路的。”

  “哦?”元羽淮尾音上扬,“怎么说?”

  船夫重重叹了口气,“这不是今岁天有异况么,河道都结了冰,险些断了我们的谋生路。幸而前些日子稍回暖了些。宫里的槿妃娘娘你知晓罢?”

  他其实并未听过,不忍打扰船夫谈天的兴致,还是附和地点点头。

  船夫继续道,“得亏她提点了皇帝一句,这才派了人来给河道破冰。”

  他随口赞了两句,心下觉出些不对来。且不说宫闱里的女子鲜少知晓民事,还有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规约着,这事怕是新帝以她的名义做的,为的是替船夫口中的槿妃娘娘博一个好名声。

  至于新帝为何如此——

  他眺着周遭不断往后退去的景色,不再多想。

  那船夫许是闷得慌,仍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元羽淮则是随口答应着,心思却飘至了江南的婺州去。

  不知阿娘和妹妹是否会如方才那姑娘所说的谅解他,不过,就算是要打要骂,他也是乐意受着的。

  如此想着,他唇角含了笑,一双与阮玉仪极为相似的眸眼中熠熠生辉。

第229章 求情

  阮玉仪携木香往皇宫的方位去。

  人来人往间,稍一抬首,便能见那仙殿琳宫巍然而立,柔和的冬阳跳跃在砖瓦上,文采辉煌,原应叫人心生向往,可她却不免有些惴惴不安的,不时去衣袖中碰一下那油纸包的丸药。

  周遭俱是喧闹的人声,往来叫卖的,孩童的哭闹,织就京城的繁华景象。

  忽地有一妇人匆匆而过,不甚撞到她。她被撞得一个趔趄,小声惊呼。

  那妇人道歉不迭,抬眼间,却顿住了。风正好撩起她幂篱的一角,露出小半张昳丽的容色。妇人怔怔地试探道,“表姑娘?”

  她注意到一边的木香,面色一变,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捉住阮玉仪的衣袖,哀哀地央道,“表姑娘,你大表哥出事了,程家现在乱得厉害。您如今有了身份,就高抬贵手,帮衬一二,程家定不会忘了您的恩德……”

  木香面色一沉,上前一步,将阮玉仪护在身后。

  她稍侧首,与阮玉仪低声道,“小姐,我们走罢?”

  她颔首,白纱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动。她不知道李妈妈缘何会在此处,也无意行她口中那恩德。

  自程朱氏迫使她穿上嫁衣,想将她送与二表哥开始,她便知晓她那姨母没将她当亲人看待,更遑论什么寄身之情。那点子情,她守节,被欺,早还完了。

  她提步要走。

  李妈妈神色一慌,面上沟壑挤作一块儿,忙拽住了她的裙裾,“表姑娘,您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程家没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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