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20(2 / 2)

衡阳旦强行忍住动手的冲动:“你干什么?”

唐缘把眼镜叠好放进他兜里:“我观察过了,你这个也是装酷用的。”

梁丘商噗嗤笑出声,抖着肩膀偏开头。

衡阳旦抿了抿嘴,眼神很有下一秒就会一拳把唐缘从山顶打到山脚的感觉。

唐缘认真地说:“我桓哥有眼镜恐惧症。”

衡阳旦:“关我屁......”

“嗯。”桓池很配合地接了一句。

衡阳旦:“是,我知道了。”

这段专属于他们四人的‘玩家都懂’的话听得唯一不是玩家的唐缘很开心,他桓哥头一次在开玩笑方面配合他,于是更起劲了,一边在露营区找空位,一边在衡阳旦旁边念叨。

“你不知道,我桓哥当年一脚把一个混混踹飞四五米,我看着都痛,我想想啊,应该是断了两根肋骨的,还不敢来找我桓哥要医药费哈哈哈!”

“别看我桓哥不爱说话,他人好得很......你知道刀子嘴豆腐心吧?嘘!别看我桓哥!我说的就是我桓哥!”

“......哎,你玩游戏不?我桓哥玩游戏可厉害了,不管什么游戏,他都能拿第一!正好我带了一套能联机的游戏机来,要不要见识一下?”

正在架烧烤架的左立兵猛地看向唐缘,一脸难以置信,缓慢回头看桓池:“我说为什么我背包得有四十公斤重。”

好不容易忍到唐缘凑到桓池身边去了,衡阳旦忍无可忍,他这辈子第二次碰到这么能念的人:“能禁他言吗?”

梁丘商坐在充好气的橡胶充气沙发上,交叠双腿,咬着原本打算戴着防风的墨镜的腿,含糊地唔了一声。

他看着桓池,歪了歪头,看了一会儿才说:“你打得过我大佬么?”

衡阳旦:“......”

梁丘商摸着下巴:“打得过就去吧。”

衡阳旦:“我不该来。”

“你不来谁来,光常耀?”梁丘商一挑眉。

记忆里整天叽叽喳喳的身影莫名和面前的唐缘重叠在一起,衡阳旦认命,埋头收拾起来。

半小时后,三顶帐篷撑开固定好,围成一个小圈,中央是烧烤架,几个折叠小椅子,一个轻巧折叠桌,桌上铺开锡纸,摆满烤串及一箱罐装啤酒。

折叠椅和折叠桌是梁丘商带的,桓池不意外,毕竟这人短暂操控过唐缘的身体......桓池摸出打火机生好火,放好无烟碳,装上烧烤网,唐缘主动递给他一大把五花肉。

唐缘:“嘿嘿,爬山累了,要吃点肉补回来。”

左立兵:“你爬了?”

唐缘:“啊,爬了,我桓哥爬了就是我爬了!”

桓池比了个大拇指。

梁丘商听不下去了,起身挤到唐缘和桓池中间,说:“朋友,我大佬是跟我一起爬的。”

唐缘认真点头:“是啊。”

真诚永远是最有用的必杀技,梁丘商肚子里呛人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说两个‘牛’,连哄带拽地把唐缘扔到左立兵那边,他看着左立兵说:“好好玩啊,我去烤串,小孩别来。”

正在贝鸥司官网看帖子的左立兵:“?”

话还没说完的唐缘:“我也去帮我桓哥......”

“不。”梁丘商眼眸深了一下,食指轻点在唐缘颈侧,“你闻不得烤串的烟味,你不想去。”

唐缘眼神茫然,张了张嘴,还没答应,胸口处的衣服骤然亮起红光,不算强烈,但依然吸引到了梁丘商的注意。

他还没回头就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后背心直冲脑门,笑了几声,语气轻松:“干嘛啊大佬,完全无害的催眠术,不值得你动手。”

针对唐缘的恶意,晚夜丧钟都亮了,无害?骗唐缘?桓池冷呵一声:“解开。”

“不,”梁丘商甚至往后靠,让桓池手中那把折叠小刀结实地抵在自己背心,眯了眯眼,仿佛用利刃挠痒痒的野兽,“他太碍事了。”

“是你碍事。”桓池手腕用力一甩,在刀刃收口的瞬间,用刀柄将梁丘商抵开,两步上前,双指夹着一张小纸人,一个响指解了唐缘的催眠。

唐缘打个冷颤,茫然地看向桓池:“桓哥,怎么忽然有点冷啊。”

自动识别恶意功能可以正常使用,但是万一来一个和梁丘商差不多级别的对手,我及时传送过来也没办法保证唐缘的安全......桓池抿了抿嘴,回道:“去烤串。”

“哦哦!”唐缘点头应道,跑到烧烤架旁忙得不亦乐乎。

梁丘商站在并排的两个橡胶充气沙发旁,笑眯眯地伸手:“大佬请坐。”

桓池看着他,一道屏障悄无声息撑开,淡绿色薄膜笼罩四名玩家,衡阳旦一晃,站到了梁丘商身旁,左立兵抿嘴站到桓池身边。

原本游客就不多的山顶变得更加寂静。

在愉快相处了几个小时后,气氛忽然箭弩拔张起来。

“非玩家受到卡牌的副作用影响更严重,你不可能不知道。”桓池没跟他废话,他已经彻底对这个行事莫名其妙的家伙失去耐心,“上次警告过你,没有下次。”

梁丘商没说话,向来轻佻的脸上没了表情,直勾勾盯着桓池。

“贝鸥司还是这里,我给你选择的机会。”桓池一字一顿冷声道。

游戏里死亡还能复活,现实死亡没有复活的机会。

桓池不想再耗下去了。

他不敢保证梁丘商不会突然发疯,按这人的行事风格来看,不是没可能。

要么在游戏里杀他取卡,要么在现实里杀他取卡。

他本想观察一阵,毕竟是救命恩人,但梁丘商已经第二次触碰他的底线——唐缘没有登陆图腾,几次三番受到卡牌效果影响,不仅精神会变得混乱,身体也会飞速衰竭。

这是桓池亲身体验过的。

所以梁丘商这个隐患必须断掉。

相比桓池的平静,左立兵有些忐忑,他在梁丘商对唐缘使用催眠时看到了桓池沉下脸来的瞬间,就开始隐约觉得不安。

左立兵瞥了眼烧烤架旁毫无察觉的唐缘,唐缘眼中一切正常。

附近野营的人也没有异常反应,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突然的异常行为。

桓池开了格敏芙尔之盾。

但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的。

对视良久,梁丘商率先收回视线,他低垂眉眼立了半天,嗓音低沉地‘哦’了一声,转身拿起充气沙发上的墨镜戴上,抿抿嘴,转身走了。

衡阳旦跟在他后面,也走了。

左立兵愣了下:“走了?”

桓池右手一握,金光和紫光一闪,转身走向唐缘:“嗯。”

淡绿薄膜退去,左立兵倍感荒谬,他想了又想,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低声对桓池说:“桓哥,我总觉得梁丘商,他走之前看你那一眼有种很委屈的感觉。”

桓池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左立兵‘嘶’一声,他绞尽脑汁回想以往看到过的场景,皱着眉竭力形容:“就像以前,以前我在外面跟同学打了架,我爸什么都不问,上来就给我一耳刮子,当时我的眼神应该就跟梁丘商一样。”

桓池‘哦’一声,了然道:“带一个唐缘就够了。”

左立兵:“?”

桓池把唐缘放在烤架上快烤焦的串翻一面:“不缺儿子。”

左立兵:“......”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不太懂这些的左立兵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脑子里把自己绕来绕去也没想明白,最后认命地总结一句:梁丘商死心吧,桓哥不缺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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