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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丝莉指了指不远处长在水面上的半人高绿草丛，叶一一注意到，某些草丛中插着类似竹竿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挂着已经腐朽的粗麻绳，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那一看便知晓是人为留下的痕迹，在这一望无际，杳无人烟的沼泽之中，任何人为的痕迹都会变得格外显眼。

“那是蛙人曾经用来养殖喇叭泥鱼的物品，上面的绳子里挂着它们从洼地中收集到的幽冥石。

“在夜晚，幽冥石会发出黑色的光，那会遮蔽星光和月光，因此在喇叭泥鱼夜晚出门活动时，就不会受到光芒的污染，从而提升肉质。”

叶一一还是头一回听见这样的事，不由满脸好奇。

“幽冥石？提升肉质？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喇叭泥鱼白天时在淤泥中休息，晚上才出来活动，它们极度厌光，即便是星光也会影响到它们的情绪，从而使肉质变得干瘪，无法下口。”

“影响情绪？鱼又没有智慧和知性？哪来的情绪？”

叶一一大为惊奇，屎壳郎也听得出神，倒是维吉尔完全不在乎，边走边嚼着马嘴里的草，一路走来嘴就没停过。

“任何生物都有情绪，哪怕它们完全意识不到，但情绪依然是生命的固有属性，不可剥夺，即便是鱼，即便是死者……”

诺尔丝莉无神的双眼低头望着脚丫上的淤泥，用毫无起伏的语气接着说。

“这是老师之前教导我时说的话，她告诉我灵媒师就是回应生者情绪的职业。

“死去的人，它们魂灵会回归地脉，不留一丝痕迹。

“但生者依然行走在世间，他们对死者的思念和情绪过于浓厚，因此化作了过往的幻影。

“而我的工作就是将幻影消灭，或者说，以沟通生死的祭祀的身份，回应那份情绪。”

叶一一闻言微愣，忽然反应过来。

“回应？那之前咱们在地下……？”

“嗯，那些不知名的勇猛骑士，心中缠绕着愧疚和遗憾，一定是他们未能在生前完成职责，死后才会化身幻影游荡在塔中，久久不愿离去吧。”

诺尔丝莉忽然停下脚步，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回头望来，有些困惑地询问：

“怎么了？”

“你能感觉到过往幻影的情绪？”叶一一瞪大了眼睛。

“是的，这就是我作为灵媒师沟通生与死的方式，将幻影心中残留的情绪传达给生者……怎么了？”

“那你当初怎么没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