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太爷归天(2 / 2)

“是啊,我没和你说过吗?”

“没说过。”

“你是不是忘了?”

“不会,你要是说过名字我一定记得。”徐盘之又看向堂姐求证,徐盘锦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盘之,你纠结老太爷的名字干嘛?”徐广义满脸疑惑地问。

徐盘之在脑中飞快地整理:“就在刚才,我做的那个梦,身临其境般的真实。清朝末年的情景历历在目,在梦中的那三个男孩里老大就叫徐滨。还有那个最小的孩子叫三愣子。昨天大太爷见我时也提到过三愣子,说是我太爷爷的小名。如果说这是巧合,也未必太巧了。”

“大爷,我大太爷的小名叫牛栏吗?”

“这我哪知道。你问这干嘛?你这孩子,这会儿怎么神经兮兮的?”

“没,没事了。”徐盘之整理了一下表情,摆了摆手。这事发生地有些离奇,但没法说清楚,就先这样吧。

突然心中打了一个冷颤,“该不会是大太爷给我托梦了吧?”

天已渐亮,徐家村的乡亲们纷纷前来吊唁。徐家儿女们也都披上了白色的抹布孝衣接待。

徐盘之等人虽然也是大太爷没出五服的亲戚,但毕竟不是直系后人,所以只在左臂上套了一个印着“孝”字的黑色袖标。

根据当地的习俗,家中有老人去世需要守灵三天后火化,然后入土为安。于是徐盘之给学校打了一通电话,说明了情况希望再多请一天假。果然又爽快答应了。

在守灵这几天里,祠堂院外搭起了一排白色的雨棚,专门接待前来奔丧吊唁的乡亲们。

还请了专门做白事的各类人员,有主丧的阴阳先生、有吹奏丧曲的乐工师傅,还有做流水席的厨师。

大太爷的寿终归于喜丧,再加上隔了几代人,他与乡亲们没有什么交集,自然没有什么感情,整场丧宴吃席办得跟过节一样。

灵堂前焚香烧纸,灵堂外酒菜飘香,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显得很不和谐。

但别管人们带着怎样的心情前来吊唁,唢呐一响,在灵前总有人能嚎哭几嗓子,就跟死了自己亲爹一样。

嚎哭的“例行公事”结束,立刻收起眼泪,笑脸盈盈地跑去吃流水席。情绪转化从容娴熟,在一旁观察的徐盘之都恨不得发他们一人一个奥斯卡小金人了。

这几天徐盘之和徐盘锦就像两个小透明,亲戚们为老太爷的丧事忙里忙外,几乎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徐盘锦不喜欢烟火缭绕且吵杂的环境,大多时间都待在房间里,偶尔露个面检查一下他爸有没有喝多。徐盘之则是东瞧瞧西转转。

在持灵期间徐盘之又去了一次祠堂,给大太爷磕了头后,独自走到祠堂后面。祠堂灵位不多,正如徐盘之太爷爷所说,他家祖上断了家谱,最多也只能查出五代人。

架子最上面摆的灵位是徐盘之爷爷的爷爷,也就是他的高祖父,名叫徐宝山。

高祖父下排有两个灵位,中间空出了一个位置,应该是等大太爷出殡后归位的。这排两个灵位上写的名字,一个叫徐涌,一个叫徐淮。而徐淮正是徐盘之的亲太爷爷。

徐盘之心想:“早知道有太爷爷的灵位,上次来的时候就该过来拜一拜。”他的膝盖渐渐弯曲,已有准备行大礼的姿势。

不过不急于这片刻,他继续向下看,果然还有自己爷爷的灵位。当徐盘之看向爷爷灵位正下的时候,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徐广仁之灵位!是爸爸的。”

“还有爸爸的灵位。”徐盘之声音颤抖、心情激动。

扑通一声,徐盘之重重跪在地上。为包括他父亲在内的所有先祖行礼叩拜,起伏之间已经是泪眼涔涔。幼年丧父的他无数次在梦中哭醒,他好想再见父亲一面。

过了许久,徐盘之平复下了情绪,他重新瞻仰一遍灵位。他想牢牢记住先祖们的名字,这是他对先祖最高的敬意。

刚才只顾看众多灵位上的名字,没有注意到灵位最后面的墙上还挂着一副陈旧泛黄的画像,画中人头戴素冠,美髯长须,手持竹简书卷。画上题字:祖宗徐福之像。

“徐福?”徐盘之被这画像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从画像的装束来看,此人就是那个秦朝的方士,骗了秦始皇无数金银财宝和三千童男童女,东渡瀛洲为秦始皇寻取长生不老灵药,最后却一去不回的那个徐福不假。

要说中国古代姓徐的名人,徐福绝对榜上有名。祠堂大都会选一个古代名人认成祖宗,常年香火供奉,想不到大太爷选的竟是徐福。

“有些意外,却也合情理。”想到此处,徐盘之缓步退出了祠堂。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