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 / 2)

  出来后,裴敬川已经换好衣服了,简单低调的白衬衫西装裤,正对着镜子打领带。

  陈驹走过去,从后面看他。

  有好多的话想问。

  为什么这些年不联系,回国后要待多久,还会走吗,以及,什么时候结婚。

  镜子中,两人视线短暂相交。

  陈驹先偏过脸去,轻轻咳嗽了下:“恭喜。”

  这方面他还挺坦率,不愿意给憋屈的话在心里藏着,尤其是面对裴敬川,陈驹几乎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当年,要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确定,裴敬川对自己有心思的话,他一定不肯放手。

  哪怕摔倒,受点伤也无所谓。

  要跑着过去拥抱对方。

  反正陈驹从小容易生病,吃过不少的苦,久而久之甚至有了抗药性,所以难过的情绪也在六年间被消磨被习惯,终于能笑意盈盈。

  “没想到,你还是咱们中最早结婚的,”陈驹继续道,“我以为……反正就是,记得给我喜糖啊。”

  修长的手指顿住了。

  浅灰色的领带不再翻折,像片阴天的云似的停在裴敬川的手上。

  裴敬川语气很冷:“结婚?”

  他把打了一半的领带抽出来,转过身子,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我,和谁?”

  “啊……”

  陈驹不明所以:“我听说你要结婚了……谣言么?”

  “所以前几天微信上点到我,就是想问,我是不是要结婚。”

  裴敬川的袖子挽起来了点,露出带着腕表的小臂,领带挂在上面,遮住了隐隐的几道青筋,陈驹曾经很喜欢看对方的手,漂亮,修长,不,裴敬川的什么他都喜欢,从脸到身材到脾性,都致命般的吸引着他。

  陈驹也想过,是因为裴敬川恰好符合自己的审美,还是因为遇见了对方,所有的心动才有了方向呢。

  总之,他不能这样继续盯下去了。

  “不是,”

  陈驹站着:“班长想请你吃饭,拜托我在中间牵线,所以那天就犹豫了下,不小心碰到的。”

  裴敬川靠在桌子上,还在把玩那条领带:“然后呢?”

  陈驹吞咽了下。

  “我感觉不太合适,”他双手背在身后,“毕竟生意上的事我也不太懂,更何况……”

  他们已经六年没有联系了。

  陈驹垂着睫毛,没敢抬头直视裴敬川,理亏着呢,他身上的亚麻衬衫皱了,头发也翘着,洗漱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房间,天杀的杜少桦,忙得看错了楼层,亲手给人送到裴敬川的床边。

  领带在指缝间崩得很紧。

  裴敬川必须努力控制住自己,才能不把领带绑到陈驹的手上去。

  完全没有变样。

  做错事就规矩地站好,脚并齐,手背后,声音也放得很轻,你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裴敬川曾经很不放心,这样的陈驹,怎么能走上讲台,面对班级里形形色色的学生。

  可同时他也相信,自己喜欢的人在工作上,会做得十分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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