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9(1 / 2)

  “好家伙。”

  杜少桦叹为观止:“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惦记着他呢。”

  陈驹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表白呢?”

  杜少桦不理解:“你俩都没对象,也都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干嘛都要憋着不说呢?”

  他没见过裴敬川这个人,只在对方的絮絮叨叨中,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形象。

  英俊,聪明,对陈驹非常好。

  陈驹摇摇头:“不行。”

  没有戳破的话还能当朋友,如果说出口,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

  但是,今天见到裴敬川的时候,他还是差点露馅。

  毕竟爱和咳嗽一样,无法隐藏。

  回去的路上,陈驹握着自己修好的手机,脑海里反复回响杜少桦的话。

  为什么不表白?

  车里开着空调,冷气吹得皮肤泛起冷意,前几日的瓢泼大雨像是场幻觉,如今阳光炽烈,婆娑的树影中隐着蝉鸣,一声长一声短,拉扯出夏日的燥热。

  陈驹不是没考虑过表白。

  八年前,高考结束的那个假期,他曾经鼓足勇气,邀请裴敬川一起毕业旅行。

  只有他们两个。

  那年的六月,他们度过了一段美好到不真实的日子。

  都是成绩优秀的男孩,趁着高考刚刚结束,迫不及待地迈入成人的世界,陈驹满心眼里想着要和裴敬川读一所大学,他念英文,裴敬川学商科,他们喜欢的那所学校里有很多梧桐树,等到秋天开学的时候,可以走在金黄的落叶上。

  他们去了偏远的南方小镇,白天走过青石板的小巷,晚上有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当地人跳舞,陈驹扯着裴敬川的胳膊,指给他看那个敲鼓的少女。

  什么烦恼都没有。

  手腕上带了老奶奶串好的玉兰花,喝刚煮好的鸡蛋醪糟,裴敬川给陈驹买了个很大的草帽,可对方的脸蛋还是被晒得通红——

  等回了宾馆,裴敬川就给他涂芦荟胶。

  说是宾馆,其实叫民宿或者客栈更好,仿古式的传统建筑,床和桌子都是实木的,甚至为了突出当地特色,还有个雕龙画凤的梳妆镜。

  陈驹偷偷地觑了一眼,就心脏乱跳。

  感觉自己像是新嫁娘。

  于新婚之夜,和丈夫在床上描眉贴花黄。

  因为裴敬川的表情,太专注了。

  他一手抬着陈驹的下巴,另只手仔细地给脸上涂芦荟胶,微凉的膏体在脸上化开,是淡淡的涩味儿,在指间扯出透明的银丝。

  陈驹一动不动。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