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剪柯湘头10(2 / 2)

  而这两日浮阳大队老樟树下侃大山大会的主要话题就是闻家人,准确来说是闻家老三。

  闻家老两口并女儿女婿那是亡人,能不多说就不多说,得尊敬。

  所以当方多菜言语里带上闻老爹时,立刻被人嘘了。

  “老菜你嘴巴滂臭啊,闻叔还没入土呢你就敢多嘴带人家,我看等闻叔闻婶儿入土时你得多磕几个头才行。”

  说话的是陈强,闻家隔壁陈家的二儿子。因为是邻居,陈家和闻家交情甚好,他的竹篾手艺就是跟闻大姐夫学的,所以此刻第一个站出来。

  方多菜赶紧拍拍自个儿嘴巴,缩缩肩膀,讪讪道:“我这不是话赶话嘛。”

  当地信佛信道的人多,山上至今存留着不少“封建残余”的建筑。

  方多菜也不例外,他现在私底下还会烧经拜佛。忽然想起闻家人头七还没过,只觉得这会儿身上凉飕飕的。心说等会儿就让婆娘送两鸡蛋给闻家,消了这笔嘴孽。

  队员们没管方多菜的坐立不安,默契的不去谈论闻家其他人,而是把焦点放在闻嘉嘉身上。

  方红棉端着空碗道:“要我说大姑娘就是得外向些才好,那些声音比苍蝇还小的我都不乐意她多说话。那闻三儿,还叫我姐姐嘞,说我瞧着年轻,讲话可比咱们乡下人好听多了。”

  “你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呢,她敢叫你也敢应,你这岁数都能当人家妈了。”

  方红棉挺直腰瞪着说话的人道:“论辈分,我咋就不是姐姐了?”

  就算我38了,我也还是姐姐!

  “姐姐就姐姐,也没说不能。”有人就笑,“哎对了,那天来你家的小伙子是哪个?你丈夫那边的?”

  方红棉同闻大姐一般,丈夫也是入赘。只是她丈夫并非孤儿,在家里还有许多亲戚,所以常常会有亲戚来走动。

  “哪里哟!”方红棉抿着嘴唇挥挥手,颇是嫌弃道,“他老子爹娘家那边哪儿有这种亲戚,是我大弟的战友,他回家探亲,顺道帮我大弟送东西。”

  “我说呢,就算他没穿军装,但瞧着有军人样,挺拔!”

  方红棉笑着说:“是吧,他是隔壁公社人,河沟乡那个江口晓得吧,魏家,前些年捞鱼捞到只大鳖的就是他大伯家。”

  “你这么说我就晓得了。魏成才家嘛,那瘪犊子年轻的时候还和我们一同扒过火车。后来手电筒一来,还没照到他身上,他就跟个怂蛋一样直接举起手现身了。结果他态度好被放过一马,我们几个倒是被牵连,还被公安抓走教训一整夜。”

  这事说来就好笑,那时他们几个仗着水性好直接躲到水里,谁晓得人家公安就站在岸边双手揣兜优哉游哉的盯着河面瞧。

  最后几人快憋死了才浮上岸,灰溜溜地被抓走关一晚还不算,还发感冒,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方红棉惊奇:“魏家人还有胆子大的时候,都敢扒火车呢。他们家几口人我也就看得上魏岱这人,其他个顶个儿都是老鼠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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