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这不是加分项,而是必选项(1 / 2)

源赖朝打着哈欠,下楼到客厅。

昨晚破坏了生物钟的惯性。

客厅的窗户被打开了,东京八月的晨风一吹,还有些令人身子发冷。

“源先生,您醒了。”

“早,伊集院桑,做早餐了?”

“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简单做了三明治,热了牛奶,还在做煎蛋。”

随手拿起切成半的三明治,源赖朝半闭着眼塞进嘴里咀嚼,吃的噎了就顺一口牛奶,看起来像似醒非醒。

伊集院宁子侧脸看了眼他,小声道:“源先生,您昨晚没休息好吗?”

“是稍微睡得晚了一些。”

源赖朝说这话时还有些神游天外。

不过肌肤的苏醒会强迫精神上的跟随,跟物质决定意识差不多,所以他也差不多恢复过来,这才有时间留意了下还站在厨房柜台边缘的女孩。

昨夜已经是她留宿的第二晚。

不得不说,年轻的女孩子就像湖水里的鲤鱼,遇见水就能焕发色彩。

那夜惨白干裂的嘴唇,已经恢复了过来,在窗外金色曦光下耀动着樱粉色的润泽,脸蛋也白里透红,散发着生机与活力,让人感叹青春如水。

除了气质有些畏缩胆怯,看起来稍有点郁气,其他地方挑不出毛病。

源赖朝边喝牛奶边仔细看她。

头发乌黑亮丽,发梢微曲,如同泉水般澄澈的大眼睛,淡绿色碎花围裙勾勒出胸前的明显曲线,眼神认真的盯着平底锅里的煎蛋,手里捏着木勺严阵以待,准备随时给煎蛋翻面。

“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源赖朝放下牛奶突然问道。

“十二点左右吗?”伊集院宁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指点唇思索道。

“是的。”源赖朝拿起三明治。

“好像是有一阵很大的风声。”伊集院宁子没有察觉他的异样,手指从唇边挪开,拿着木勺用力挥了一下。

“哦,昨晚那个点我正好做了套广播体操,可能声音太大吵到你了吧。”

“广…广播体操?”

“是啊,虽然平常比较忙,在东京二十三区跑来跑去,但大多都是开车或者坐电车,没时间锻炼,也只有半夜没人的时候才有空拉伸一下,没想到吵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源赖朝咬了口蔬菜,声音里略带愧疚之意。

“完全没有的!”伊集院宁子先是愣了下,随后手忙脚乱摇晃着木勺。

“源先生…也很辛苦的…”

“还好吧。”源赖朝回道。

伊集院宁子铲出煎蛋,抿着嘴唇犹豫片刻,有些吞吞吐吐的问道:“昨天,我听那位警事说您是一名侦探?”

“半桶水的侦探而已。”

“只是一个名头。”

“社会的险恶比深渊更厉害,哪怕你见到苦难想要帮忙,把心剖出来给对方看也不一定会取得信任,所以弄了个身份,也算增添一点信服力吧。”

这个身份的确起到不少作用。

但仅限于脑子不太够用的。

毕竟侦探这个职业,在日本存在的历史也比较悠久,虽说社会地位不怎么高,但也有着一套属于普通民众对其的认知,需要不菲的资历与经验。

就像律师一样,打过大案子,或是从检察官法官的位置上退下来,又或者学历足够高,才能博得人的信任。

换到侦探这个职业上也差不多。

要说源赖朝的资历,在原身从四年前考警校失败,成为侦探到现在为止,参与的案子如果编辑成案卷打印出来,可以这么说,几乎能拉爆一台打印机,这倒不能归功于原身的摆。

而是源赖朝这几个月的努力。

可不要小看东京二十三区老奶奶老爷爷和电车痴汉的数量啊,混蛋!

所以当一份充满了扭送各条线路电车痴汉共计二百余人,献爱心抢占小学生拿小红旗扶六百余位老奶奶老爷爷过马路的厚重资历,要么拿出来把人震惊的连连推辞,要么就不拿出来当自己还是新人,算是两全其丑。

但伊集院宁子却不这么想。

助人之事,给人资财。

就算人再高尚,也总得生活。

帮忙却不索取报酬,侦探这份职业她略有了解,虽然不至于饱了上顿没下顿,但想要挣钱的话也不容易。

在源赖朝家住了两夜,于昨夜被亲赐厨房管理权,她本来是欣喜的。

可在看到冰箱里仅剩的三五颗鸡蛋,一个半土豆,几片被拧在塑料袋里的面包片,以及半捆蔫了吧唧的菠菜后,伊集院宁子登时陷入了沉默。

以她对源赖朝的短浅了解。

拥有持枪证,肯定不简单,又像是超脱者,但这一点暂时还没证实…

爱饮茶,尤其是绿茶。

晚七点准时收看国家新闻。

哪怕只有两天,伊集院宁子也能看清到源赖朝的生活规律,并且在这个像迷雾一般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一种特质,是生活朴素又有大爱的特质。

要说唯一的小瑕疵的话…

可能就是有一点喜欢开玩笑吧。

伊集院宁子攥着手心,又立马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明明源先生的生活已经那么枯燥了,别说是跟自己开那种小小的玩笑,就是更过分一点也不为过,毕竟他似乎比自己更辛苦。

但不管怎么样,伊集院宁子想了一夜,都不应该理所应该的接受好意。

想到这里,她下定了决心,把煎至金黄的鸡蛋轻放在源赖朝脸前,低头道:“等那件事结束后…不,今天或者明天,我把我的存款取出来给您。”

源赖朝抬眼看她,大概四五秒。

目光又接着下移到餐桌下。

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拮据的绞在一起乱动,他略微一想就大概明白了。

“怎么,伊集院桑,想报答?”

“算是一份报酬吧,虽然我的薪水攒的不算多,但也算一份心意…”伊集院宁子明显没听懂,还在自顾自说着。

“其实也可以换种方式的。”

源赖朝撑着下巴,笑呵呵的道。

“您又在开玩笑了。”伊集院宁子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本来还想说出的话堵在了嗓子眼,俏脸略点绯红颜色,语气无奈。

“伊集院桑也知道是开玩笑。”源赖朝起身,到厨卫涮洗起了玻璃杯。

“先别提开玩笑的事,如果我真要报酬,你觉得参与这种可能涉及高官的事件,那我究竟该要多少合适呢?”

得罪人的价码很高。

尤其在这个社会。

换做生意人来谈,最起码也要进行几十亿的大项目,还不只是一次。

伊集院宁子明显也懂这个道理。

只是她认为自己实在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思来想去也只有自己攒的那点薪水,可现在被源赖朝点醒后才发觉,自己这种行为尤其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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