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面血相，人命养参19（1 / 2）
乌云如同翻滚的墨海，瞬间将晴朗的天空吞噬。
“哗啦啦！”
一场暴雨猝不及防地降临。
雨水如同苍穹崩裂，天河倾泻，密集而急促，将天地之间瞬间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撕裂了黑暗，照亮柳异的双眸，与眸中倒映出正在山岗上奔走的人影。
麻子脸！
老狗身边的准武者。
柳异停下脚步。
麻子脸一闪而过的背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突兀。
尤其是他肩上，还扛着一个麻袋。
那麻袋的底部，似乎有暗红色的液体在慢慢渗透，仿佛是血。
这让柳异心头一惊。
一种隐约的不安浮现。
他猛然想起，昨天松针说，最近常有独户失踪。
‘难道······’
功夫练到“血热如油”的阶段，速度是常人的两倍以上。
柳异看着就要隐没在阴影中的麻子脸，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悄悄跟了上去。
好一场大雨！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树叶和地面上的声音，完美地掩盖了他的脚步声，柳异小心翼翼地跟在张麻子后面，尽量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被察觉。
他身形晃动，如同夜色中的一抹幽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树影斑驳的小径上。
雨越下越大，山间的雾气愈发浓厚，给柳异的跟踪增添了几分难度。
好在赤玉阶段将近大成，他体力强悍，热源从肌肉深处升起，在泥泞的山路上，谨慎地绕过每一处可能发出声响的枯枝败叶，像一只潜行于夜色中的猎豹，灵动矫捷。
相比起张麻子那略显笨拙的步伐，柳异的跟踪技艺简直高明得不可思议，连空气中飘荡的微尘都未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就能看出【五峰灭绝手】的高度来，尽管是一门掌法，但随着托天桩日渐精进，柳异觉得自己的腿上功夫一日千里。
“咔嚓！”
天神掷出银亮神枪，炸开万里铁云，照得山脊上一前一后，两道身影接连奔走。
忽然，柳异发现麻子脸的动作慢了下来，他也停下脚步，仔细观看。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地洞豁然而出。
又是一道紫电摇光，随即天围震荡，柳异借着闪电，看清地洞位于一棵古老的大金枞下。
以树根为顶，四周被茂盛的藤蔓和苔藓覆盖，给人一种原始而阴森的感觉。
他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蹲下身子，透过茂密的灌木丛缝隙，目光紧紧锁定在地洞的入口。
“呼噜～呼噜～”
雨水顺着头顶和脖颈流进身体，柳异蓦然一抖，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和诡异。
“哥•••我•••”
麻子脸低着脑袋站在地洞外，但雨势太大，柳异透过雨帘，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但实在听不清他说什么。
就在他缓缓靠近洞口，准备探头查看的刹那，地洞里冒出一张老脸。
李大勺子出现在这里，柳异早有预料，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样看去，这头老狗的外表明显苍老了许多。
原本还算饱满的脸颊凹陷下去，似乎就连脸上的痦子都比之前小了许多，双目深陷，眼神空洞无神。
柳异吓了一跳：
“这老狗，被狐狸精吸干了？”
从他现在的角度看过去，隐隐约约能看到地洞内部，略显昏暗，只有几支摇曳的火把勉强照亮了这个空间。
墙壁上画着一些看不完全的奇怪符号，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混合着霉湿的泥土气息，让柳异颇为难受。
他脚步轻轻，靠得近了些，这才能稍微听见李大勺子的声音，充满怒气，显然对麻子脸极为不满：
“你这个蠢货！怎么现在才到？”
麻子脸低下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朋友，不敢直视李大勺子的眼睛。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只是吞了一口唾沫，用颤抖的声音辩解：
“我••••••我遇到了大雨，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大雨？”
李大勺子冷哼一声：
“这些都不是理由！你知道为了让你跟在我身边，你母亲求了我多久吗？一点事情都做不清楚，你是不是想要我把你送回家，让你母亲失望？”
他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打在麻子脸心上，这个昂藏大汉高出李大勺子至少两个脑袋，却不敢反驳，只是呆愣地站在那里，任由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李大勺子见状，教训道：
“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但这是最后一次了。牧之，今后要是你还这样，我一定会把你送回你母亲身边，让她在窝子里永远抬不起头来！”
“不要，表哥，不要啊！”
李大勺子叹了口气，挥手示意：“把东西放进去！”
麻子脸如获大赦，连忙点头，跨进地洞中，匆匆转身离去。
他走到洞口附近，也不知道找棵可以遮挡风雨的地方，就直挺挺地站在不远处一棵树下，背对着地洞，忠实地充当起了看守的角色。
大雨是最好的伪装，他以脚掌掠地，提纵身形，如大猫一般，缓缓地攀上了地洞的另一侧，每一步都静悄悄的，生怕发出任何声响惊扰。
终于，他爬到地洞顶部，从苔藓的缝隙间，屏气凝神，自上而下观察。
地洞内部仅有几缕昏黄的火光摇曳，似乎是在努力驱散四周的冰冷，但效果微乎其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混合着某种奇异的香料，让人难以分辨来源。
地面上布满了一层湿滑的苔藓，偶尔能听到水滴从洞顶落下，击打在石头上的清脆声，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在地洞中央，李大勺子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出。他赤裸着上身，露出嶙峋的骨骼，伏在地上认真的用铁镐挖掘。
随着他手上动作，地面上，一幅幅扭曲的图案逐渐形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排列着。
柳异眯着眼睛看去，这些线条和符号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复杂而诡异的图案。
“这鬼画符••••••老狗在做什么？”
柳异定了定神，发现有些线条似乎是用鲜血勾勒而成，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这些图案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中心似乎是一个古老的祭坛。
“神龛？”
他看着祭坛中间放着的怪东西，有些莫名其妙。
地洞里灯火闪烁，伴随着李大勺子吃力地呼吸声，忽明忽暗，在墙上折射出扭曲、跳跃的影子，这些影子似乎在不停地蠕动，如同活物一般。
柳异抬头，不远处标枪一样的麻子脸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眼中忽然就凶光大冒：
“天时、地利、人和，干脆就在这里做掉这老狗！
可惜，准备的石灰、铁锥没带在身上••••••
不过也无所谓，我力能开三石弓，早就说准武者的巅峰，一个傻子，一个老头••••••”
柳异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为了解决李大勺子，他已经准备许久，心中的火、拳上的劲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今天的相遇，尽管比他计划得有些早了，但未尝不是好机会。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