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册封帝后162(2 / 2)

虽然他不如以往那般温柔含笑,外矜内柔,但好歹也肯主动来找他。楚绯澜一把揽住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语气里满满的兴奋与柔情,又带着几分隐秘而明显的紧张,抓住他皓白的手腕头抵在他的肩上,问道:“陌玉今日怎么来了?可是想寡人了?”

话刚说完楚绯澜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吗?陌玉从不轻易主动来找他,此时而来,想必是为了他王兄吧?

苏陌玉眼波流转,淡淡的侧首瞥了身后人一眼,心如明镜。遂开口道:“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楚绯澜搂他搂得更紧了几分。

“之前,因沅国和里珂部落叛乱一事,你日夜操劳,忙碌忧心,我更不敢来打扰你。如今刘司马已率师前去,想必叛军便如秋后蚂蚱,再蹦跶不了几日,你也能安枕闲憩,是以我来看看你。”

楚绯澜闻言,便像是被蜜糖浸了心,心下乐得不行,鼻尖得意的轻哼了一声,道:“算你还有良心!对了,前段时日你病的那一场,寡人也无瑕顾你太多,是寡人不好,虽宫人们说你已好全了,但寡人还是放心不下。你如今究竟如何了?可还有不适?究竟什么缘故?和寡人说清楚。”

苏陌玉心下一痛,眼底闪过一丝波澜,随即立即掩饰道:“没事了,好全了,不过是出宫那一趟太兴奋了,吹了风,着了凉,又乍闻一场伤心事,心情不好,勾起了病引。昔日中的毒毒坏了身子,此番大病便不足为奇了。”

楚绯澜叹口气,指腹摩挲着他光洁细腻的手背,低沉的道:“都怪寡人……”

怪他什么?是怪他诡计多端、戕害忠良、害得自己中了毒,还是怪他没有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听了伤心事引发了大病?

苏陌玉在楚绯澜看不见的地方闭上了藏不住痛苦与仇恨的眼眸,带着一丝颤抖与试探,他努力的轻声道:“与你何干?”

身后楚绯澜静了片刻,随即道:“都怪寡人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受苦了……”

这般模棱两可的话,此刻落在苏陌玉耳里就是掩饰与欺骗。

苏陌玉不想回答,看着眼前一摞的奏折,岔开了话题:“怎么还这么多折子?”

楚绯澜看了一眼,无所谓的笑笑:“有些是从千胜国传回来的战报,有些是各国诸侯表忠心的废话,另外一摞,都是璇玑王朝各种事情,朝臣纠葛,百姓营生,修道考察,这不算多的了,哪日不是如此?偌大的璇玑王朝,事务繁多,奏折堆积如山,也是正常。”

何况大军昨日午时才开拔,就算行军速度再快,此刻应该还在叠渺国,一日没有传来叛军战败的消息,他就一日不能大意,总要谨慎些才是。

此时,大宫监进来了,弓着腰低着头,恨不能把眼珠子抠下来,弱弱的声音像是从地缝里飘出来的一样:“陛下……姜御史有事求见,请求陛下暂移步左政殿。”

两殿隔得本就不远,左政殿是上朝的宫殿,只是他平时喜欢在右弼殿处理政务,但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得在左政殿处理较为妥当。

楚绯澜并未有疑其他,甚至想拉着苏陌玉的手一同前去。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我还是不去了,想来事情不会太久,我就在这里等着陛下吧。我瞧着这桌上的狼毫不错,实是上品,心有些痒,我找几张宣纸在这随便写几个字,等着陛下回来好了。”

楚绯澜墨瞳之中熠熠生辉,凤眸笑得眯成一条长线,眼尾上挑着温柔和欢喜,应道:“好。你若喜欢这笔,寡人就送你又何妨,你好好写着,要是写不好,寡人可就不给了。”

楚绯澜离开后,苏陌玉展开宣纸,有模有样的提笔写起字来。

“你们都下去吧,呆在这我不自在。”

待殿中宫人都退下后,苏陌玉抬头,环顾了一圈,随即放下笔,默默的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决心要拆穿楚绯澜的真面目,为父王平冤,他要找到更多的证据,在天下人面前把事情的真相抖出来,让所有人知道,楚绯澜和威尚辰的卑鄙真貌,不仅如此,他还要在揭穿他们之前,借楚绯澜的手把威尚辰狠狠的踩进泥里,在他半死不活、苟延残喘的时候,再由自己和王兄给威尚辰最后致命一击!

苏陌玉移开眼,慢慢的伸出手,摸上桌案上右上角的一个嵌着红宝石雕着青龙盘旋的宝盒。

他此行来,故意让姜御史引走楚绯澜,就是为了能有机会单独留在此处。齐承安说,凡有大事,譬如下圣谕、与各国诸侯的敕令、朝中大事等,都要盖上天下共主的玉玺。帝玺向来是被楚绯澜仔细放着,但处理朝政的时候楚绯澜会将他放在案上,方便随时盖章。齐承安让苏陌玉想办法,用一张白纸,右下角盖上帝玺,给他带出来。

苏陌玉打开宝盒,里面赫然是一枚比巴掌略大些的世间顶好的黄田玉帝玺。帝玺方圆四寸,上有一只威风凛凛、昂首挺胸的苍龙似乎要一飞冲天,龙的肚皮下有些镂空,系着一条结实的粗绳,末端还有流苏穗子,帝玺下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沧蓝璇玑万世传国玉玺”字样。

不等苏陌玉拿起帝玺,便突然听见殿外门开的声音,苏陌玉赶紧把宝盒盖上,一时间有些慌张,急忙重新提笔,佯装淡定的练起字来。

进来的不是楚绯澜,而是通政司专门负责传递奏折的一个小宫人。苏陌玉暗自舒了口气。那宫人捧着五本奏折,恭恭敬敬的给苏陌玉行了礼,将奏折放下,便赶紧出去了。

苏陌玉瞥了一眼,见最上面的是一个叫张云锡的人的折子,心中无端生出几分隐隐的窥探之意,只觉得冥冥之中自己非看不可。一时心下好奇,见反正四下无人,顺手拿起来看了。谁知这不经意的一眼,竟让他如坠冰窟、愤怒无比。

“臣张云锡启奏容禀,据右相回禀,玉瑶北朝苏陌颜不敬陛下,极力阻挠陛下搜查,虽右相搜查后并未查到密信,但臣认为事有蹊跷,苏陌颜不得不防。且臣查知,北朝上卿祁子衿曾偷偷赶往大岚国,不知密谋何事,至今未归。老臣认为,苏氏非是善类,臣恐其不忠不义,实有二心。威氏虽阴毒,野心勃勃,却也不敢不忠于陛下也,两相权衡,臣望陛下早做圣裁,除去隐患,免得苏氏一族复仇心切,再生事端,不利陛下。此番叛军将灭,可借通敌叛国之名将苏氏正法,既可全陛下声名,亦可除去心腹大患。”

苏陌玉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心中怨气冲天,怒气填胸。

他虽不认识这个张云锡,但他知道,此人位列谏议大夫,是太师一力举荐上来的,是太师的羽翼,在朝中唯太师马首是瞻。那么,他这份折子,是不是太师的授意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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