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祭祀(2 / 2)

“我...找不到它。我......可以走了吗?”我不敢再做尝试,在鱼缸前直直地站了好一会,监视器那边的人倒是很有耐心,一直也没催促我继续干活,所以到最后只能我去主动发问。

“拿出水中的钥匙。”耳机里只是单纯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指令,在我有什么实质性突破前,他们是不会放我走的。

无奈,我只得闭上眼,再把右手伸进去做做样子。我想摆烂,鱼缸里的水可不会,液体继续向上涌动,即便没在手臂上使力,我的手臂还是因为相对运动,一点点深入其中。

一分钟,两分钟,几十分钟过去了。液体还在继续向上涌动,我从胡思乱想,到最后昏昏欲睡。这个鱼缸显然只是表象,在水面之下,不知连接的是大江大河,还是一片汪洋。

具体花了多少时间,向下探了多远并没有准确的数字记录,而且在那水下,时间空间本来就没有意义。在水流停止涌动的时候,我的手也触碰到了固体,一种更加冰凉的感觉在一瞬间便传递至我的大脑。

我小心翼翼地沿着刀面往另一边探着,想要找到刀柄,期间能明显感觉到在那水晶质感的表面,有着繁复的花纹。事实上,那些花纹从表面一直会延伸到内部,如果我能完整的看见它的样貌,一定会惊叹于那精妙绝伦的技艺。

匕首的长度与在外面看到的大小几乎一致,很快我就摸到了刀柄,它的材质与刀刃的触感类似,但温度更高一点,有着相较刀刃更加粗犷的纹路,除了便于抓握外,应当还有别的用途。

抓稳刀柄后,接下来就是个人感觉同样漫长的“收线”时间。虽然往上拉的速度比之前液体上涌的更快,但依旧花费了超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即便是资深钓鱼爱好者,这个拉扯时间也算得上漫长,何况对于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所以在过程的后半段,右手基本都处于近乎脱力的状态,一度让我怀疑右手是不是拿不出来了。

这种担心在我感觉到大臂露出水面,缓缓上升时消解,而紧随其后,当匕首即将离开水面,我预料之内另一个问题出现了——连液体都无法离开,何况这个质地紧密的固体。那堵无形水墙,坚实地将水面内外的事物分隔开来。

右手稍微用力试了几下,虽然水面会有阵阵涟漪,但水下的匕首纹丝未动。到这里我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既然是非同寻常的事物,想单纯以一个凡人的力量去“击破”那堵墙无异于蚍蜉撼树,弄个挖机,或者吊车来试试,会更合理一点。

我看着监视器规律地闪着红灯,欲言又止,介于之前的经验,我对那群人的脾性有那么一点了解,只是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也只会充当复读机。

犹豫了一会,我将左手也伸进水中,抓住刀柄,想着再试一试。如果这都不行,也就不用管后面的人怎么想,直接放弃了。

在我第二次用力把匕首往外拔的过程中,右手虎口被刀柄连接处的纹路划破,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伤口,若不是血液在黑色液体中扩散出一团突兀的红色,我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被划伤了。

而就如各种作品中对于血祭的描述,当鲜血触碰到祭器,一系列更加诡异的事件便接踵而至。

先是液体温度快速上升,与此同时,匕首散发的光芒也由微弱迅速变得强烈。在短暂的不知所措后,我果断选择松开双手,准备迅速离开。但恐怖的祭祀仪式又怎么会让活祭品轻易离开,在迟疑的时候,双手已经被紧紧黏在刀柄之上。而后,密密麻麻的紫红色纹路从双手向手臂延伸开来,一种沉闷的响声随着涟漪频率的加快逐渐变得震耳欲聋。

在这种紧要关头,我不得不用脚蹬着台子,使出全身力气,拼命地想把双手拉出来。但之前也说过,我一介凡人,还是最弱的那一档,想要冲破水墙的阻挡,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即便双手疼痛不已,水下的匕首还是寸步不移。手上的纹路已经开始由脚边向整个房间蔓延,山穷水尽之下,我只能绝望地望向监视器,指望救援快点到达。

但很可惜,监视器的红点,在无尽的轰鸣中,也很快暗淡下去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