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剑指何方（上）（2 / 2）

杜无忧微微摇头，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

“嗯？还有我吗？”假衣惊喜道，“我先回去给念灵备一些食物和水。”

假衣风风火火地冲进百闻阁。杜无忧望着那个冒冒失失的背影，只是笑。

没过多久，一串悦耳的铃声，假衣走出，顺手抽出墙上的扇子。

假衣还是那个假衣，身上的袍子依旧松松垮垮，但不见了当年稚气。

宫青也曾劝过她换些新衣裳，不过她似乎一点都没听进去。

“走吧。”宫紫招手，挑起一盏灯，火苗跳动着，为他们照着路。

假衣与宫青并排跟在她身后。三人正要离开，却见杜无忧脸色陡然一变。

“别动！”杜无忧呵道，缓缓闭上眼，神色凝重，“躲躲藏藏，是什么人在暗处？”

“怎么？”几人停下脚步，齐齐回头。

可杜无忧并没有与她们解释的意思。

“接下来……宫青！”

杜无忧猛地睁开眼，铁骨扇甩出，竟是攻向宫青。

可惜，已经晚了。

宫青回头，两道黑影背后显现，已不知何时将手缠绕在她的两条手臂上。

一把粉末，洋洋洒洒，散在三人之间。

“什么东西？”假衣下意识跳开，顺势解下腰间长鞭。

“宫青！”宫紫一惊，回身提灯一扫。

一枚暗器飞来，宫紫无奈后退，手里灯被打落。

火光下，宫青低垂着眼，被一个黑衣人扛在肩上。

趁着混乱，黑衣人越上一堵矮墙，顺势躲开杜无忧一击。

“该死，宫青！”宫紫反应过来，追上。

“等等！这里还有别人！”杜无忧翻身捡起扇子，目光从未离开过另一个留下的持剑黑衣人。

他的话音未落，宫紫已经抢先一步没了身影。她现在又哪里能听得进去杜无忧半句话。

“这个白痴！”杜无忧低声骂道，额头上已密密麻麻贴着一层冷汗，他能感觉到，面前的黑衣人，是个高手。而他们来自哪，杜无忧心下已有定数。

“想不到，堂堂大内侍卫，也会偷鸡摸狗，玩偷袭这种下流手段。”

“大内……侍卫？”

这个名字，连假衣都知道。

大内侍卫，是直接隶属于神君而脱离于文武体系之外的又一个组织。他们为神君服务，由文臣中的侍卫使所掌握，分宫商角徵羽五位统领，下有二十八内卫。而他们中的角，既是五大统领之首，又直接统辖，其下二十七内卫。阳光下，他们分散在皇城各处，暗中保护，星夜中，他们又悄悄处理着那些不能为人所见之事。

故，哪怕内卫不过区区数十人，也能成为令人谈之色变的存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杜无忧啊杜无忧，你可让我好等！”持剑黑衣人突然尖笑了起来，锐利的女声几乎划破二人的耳膜，“危，去捉那个逃掉的人，牛，你处理那个女人。”

一个黑衣人从一侧杀出，假衣执鞭，借着月光，两人站成一团。

“杜无忧，你是我的猎物！”持剑黑衣人阴冷的声音，令人背后一凉，“我要把你一块一块的拆下来。放心，在我的恨意结束前，你是不会死的。”他刺出一剑。

杜无忧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原来……原来是你来了……”杜无忧顿了一顿，躲开，挥扇，直点黑衣人面门。

“嘁！”黑衣人挑剑荡开，却不料杜无忧顺势开扇，画点为线，翻过剑，攻向她腹部。

黑衣人向后一仰，堪堪避开。一撑一转，一脚踢向杜无忧太阳穴。

杜无忧无奈收扇，格下这一脚。

却见黑衣人原本势尽，却还硬单手支地，冷不丁又刺出一剑。

“麻烦！”杜无忧伸手一捉，接下这一剑，剑势已尽，倒不至于断了他的手指。

鲜血，从他手掌滴落。

“哈哈哈哈！”黑衣人大笑，借力一翻，再度与杜无忧对峙，“杜无忧，多么逍遥的名字，将自己的妹妹推向危险的内卫，自己转身便认自己的杀夫仇人劫往非为师，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呢，我的哥哥！”

黑衣人扯下面罩，舔了舔剑上的血。月光下的那张脸，与杜无忧有七分相似。

“杜无愁，你在内卫这么多年，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杜无忧面露讥讽，可他的眼神，却是复杂的。

“不止如此，我要让你明白，你当年究竟做出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她想看到杜无忧惊慌，挫败，绝望，甚至是……忏悔的表情，可惜，她一个也没能如愿。

“你啊，终究还只是个孩子，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杜无忧摇摇头，“再好好想想去吧。”

“你现在没有资格评判我！早在十五年前就没有了！”杜无愁挥剑，冲向杜无忧。

她是代号“角”，内卫统领，她是天才，十三岁晋升内卫，她脚下的尸骸无数，堆积如山。可在杜无忧的眼里，她永远，只不过是个孩子？哪怕这个孩子成为了他的劲敌。

杜无忧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