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换防(四十三)494(2 / 2)

接下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只有龚庆元说了一句实话,让莫敌去桐城,趁着没什么实事,抓紧时间把老婆给娶了,桐城文化古城,女子也自有一番风雅。

韦介伯见大家的聊性已过,让人找了一个戏班子在亭子外唱起了本地的戏曲,聊以助兴。

只听得锣钹鼓铩一阵喧嚣,胡琴咿咿呀呀拉出一段前奏,男角一副二丑模样,边唱边走上来,嘴里唱道:“小子本姓金,小毛是我名,天天要看笋,防猪进笋林。”紧接着,又上了一个女角,村姑打扮,穿着到也标致,唱道:“小女子本姓陶,天天打猪草。昨天起晚了,今天我要赶早。篮子拿手中,带关两扇门。不往别处走,单往猪草林。急忙走急忙行,来到猪草林。用目来观看,喈!猪草就爱坏人。篮子来放下,铲子手中拿。袖子来卷起,我忙把猪草拔。拔草不小心,碰断笋两根。有人来看见,当我是偷他的笋,真正急死人。”

女角唱腔不错,清亮娇嗔,别有一番风味。莫敌向来对这些地方俚剧没有太多兴趣,这一回也许是放下了心中一些执念,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这个叫皖腔。”韦介伯介绍说:“也叫怀腔,是皖河流域怀宁一带的地方戏,也有人称为黄梅调,说是从湖北黄梅一带流传过来,也有人说是黄梅成熟时,农村传唱的一种地方戏。”

李本一笑着说:“介伯涉猎甚广,连这些地方小曲也有研究,果然博学多才。”

韦介伯说:“我听过不少的地方戏曲,广西的采调,湖南的花鼓,都不如潜山的黄梅调,唱腔淳朴流畅,明快抒情,质朴细致,真实活泼,可称得上首屈一指。”

莫敌点点头,认为韦介伯说的很有道理,没有夸张。这时,外面的唱腔已进入**,只听竹板一打,二胡声起,歌声又变,竟然形似宜山山歌中的盘歌。先是女角唱:“郎对花姐对花,一对对到田埂下。丢下一粒籽,发了一颗芽,么杆子么叶开的什么花?结的什么籽?磨的什么粉?做的什么粑?此花叫做什么花?”男角唱答道:“郎对花姐对花,一对对到田埂下。丢下一粒籽,发了一颗芽,红杆子绿叶开的是白花。结的是黑子,磨的是白粉,做的是黑粑,此花叫做荞麦花。”

梁宜生是宜山人,有听对山歌的经验,笑着说:“这个呀得呀得喂呀得好听,曲里拐弯,把山歌扯高了三分。”石重是宜山南边山里人,他们那里也有对山歌的风俗,说:“这个不是山歌,山歌不打草稿,这个是有人写好,编排过的,肯定好听一些。”

莫敌的老家也有唱山歌的,却没有对歌的风俗,只是觉得这个黄梅调好听,顺耳,手里打着节拍,一直听下去。

对歌进入白热化,男女对唱越发激烈:

“八十岁的公公喜爱什么花?八十岁的公公喜爱万字花。

八十岁的婆婆喜爱什么花?八十岁的婆婆喜爱纺棉花。

年青的小伙子喜爱什么花?年青的小伙子喜爱并蒂花。

十八岁的大姐喜爱什么花?十八岁的大姐喜爱有钱花。

面朝东什么花?面朝东是葵花。

头朝下什么花?头朝下茄子花。

节节高什么花?节节高芝麻花。

一口钟什么花?一口钟石榴花。

郎对花姐对花,不觉到了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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