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她可蛰伏,却不隐忍45(2 / 2)

“都是大姑娘了,还这样闹母亲,不像话。”

夏礼的声音将一家三口的注意力拉过来。

“三哥,你来了啊!”

夏欢言松开申氏朝夏礼跑过来,直直扑进夏礼怀里抱住他。

仿佛没有看到一旁的夏芷歆。

这一家人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场面衬托得夏芷歆像个局外人。

说错了,她就是个局外人。

她看着大家对夏欢言出格的举动没有一点反应,一副习以为常的表现,丝毫不觉惊讶。

因为这样的事上辈子她亲眼目睹了无数次。

那时她常常在心里惊叹夏欢言的大胆,觉得有些出格,私下里与夏欢言提过几次。

夏欢言无疑并未放在心上,因她来自无比开放的时代。

许是思想局限,她理解不了夏欢言这样的开放。

父亲母亲便罢了,对着成年的哥哥都又亲又抱,连对有妻子的大哥都是如此,太过不像话。

又一番闹腾后,夏欢言才被夏礼从怀里推开。

夏礼是看到夏芷歆盯着他们看,意识到此举有失妥当,才神情略有尴尬地将夏欢言推开。

即便是推开夏礼都怕伤到夏欢言,动作轻柔。

这让夏芷歆不由得回想起上辈子夏礼废她武功时的狠绝。

有那么一瞬间,夏礼有点被夏芷歆冷戾的眼神吓到。

定睛去看,夏芷歆眼里又是一派平静。

夏礼惊疑不定。

方才,是他看错了吗?

应该是。

歆歆是个很善良的人,在路上遇到乞丐,她手上只有一个馒头都会分给对方一半,怎么可能对他这个哥哥露出这样骇人的眼神。

“好了言言,别闹,站好。”

与夏政年和申氏打招呼:“父亲,母亲。”

却更像是故意避开夏芷歆的目光没敢去看她。

夏芷歆见此,满意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父亲,母亲。”

“许久不见母亲,您身子可还好?”仿佛没看到申氏自她出现后突然变得难看的脸色。

“听底下的人说母亲从外祖父家回来了,女儿便匆忙赶来见母亲。适才在门外听到母亲说起下人被换的事,女儿特地来向母亲请罪。”

其实她来得晚,什么都没有听到。

是猜的。

她对夏欢言足够了解,发生这样的事,夏欢言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可以打压她的机会。

不是没料到,是即便料到会如此,她也还是要处理掉那些下人。

重来一世,她可以为复仇选择蛰伏。

但蛰伏不相当于事事要隐忍。

她不受那份委屈。

左右真闹起来,他们也不能拿她如何。

她不再是那个被废了武功身边的人手都被清干净、被困于致王府后院无力反抗的人,不会任由他们随便来什么人都可欺压到她头上。

几个捧高踩低的下人她都要忍,那她也没有复仇的必要了。

说是请罪,夏芷歆却没有跪下。

甚至连头都没有低下。

她只直直望着申氏:“女儿院中半数以上的下人趁着女儿不在将主意打到妹妹身上,试图蒙蔽初回府有许多事都不懂的妹妹想要从妹妹那里骗取好处。女儿恐妹妹被这些心思不纯的下人蒙骗,便将此事报与父亲让父亲将他们处理了。”

“至于厨房及在正厅伺候茶水的下人,昨晚他们在各自职责范围内都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家中将有大宴,恐他们将这份疏忽带到客人面前让人以为我们侯府不会教导下人,我便让父亲将他们都换了。”

厨房和正厅伺候茶水的下人换掉是夏长风的意思,这事方才夏政年已经告知申氏。

申氏听夏芷歆将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想到她曾经也是自己很宠爱的女儿。她自来乖巧,敬重父母友爱兄长,为兄长顶罪的事经常做。

心一时软下来。

然而不待她说话,夏芷歆又继续:“这些下人,无论是从我院中跑到妹妹院子里去的还是昨晚那些做事不尽心的,若是不及时处理,传出去恐会有损妹妹的名声。”

“毕竟不管是妹妹回府后从我这个姐姐院中抢人,还是我这个姐姐离家三个月回府,妹妹特地嘱咐下人全做她喜欢的菜色一道我喜欢的菜也不让端上桌、上茶也挑妹妹喜欢而我最不喜的茉莉花茶,是为打压我这个姐姐的有关谣言传出,于妹妹的名声都十分不利。”

“你乱说什么!”

“你胡说什么!”

……

他们四人一个比一个反应大。

“父亲,母亲,三哥,妹妹,我知道我这样的说法不妥,但具体情况是如何终究只有我们自家人知晓。”

“我自是知道妹妹不会做这样的事。妹妹能得父亲母亲及哥哥们这般喜爱,定不是个心思歹毒容不得我这个姐姐的人,断然做不出处处排挤我欲要将我赶出这个家的事情来。”

几人面色古怪。

都沉默了。

夏芷歆见此,心下冷嗤。

看来夏欢言的心思,他们也不是一点不知晓啊。

他们若真容不得她,直接将她打发走就是,她也不是那死赖着不走的人。可他们明明容不得她,却还要一再强调会一直将她当亲人,明着待她如初,实则暗地里都在纵容夏欢言欺她。

“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没用,外人不知道啊。三人成虎,这些下人若不及时解决,待意识到问题就来不及了。”

“我这次回盛京听闻妹妹写得一手好诗,如今妹妹的才女之名已响彻整个盛京城,肯定会惹来不少嫉妒。若叫有心人将这些事瞎编乱造一通传扬出去故意损害妹妹的名声就不好了。”

知道她这话未必全然是真。

说她教训那些下人没有一点私心,他们压根不信。

但不得不说,她这些话说得在理。

对那些下人的举动放任自流,怕是真会对言言的声誉有影响。

“便是如此,你也该等我回来再说。言言的欢迎宴在即,你一下子换掉这么多下人会坏很多事!”

“是女儿的错,请母亲责罚。”

“说来从小到大我还没犯过什么大错,偶尔犯点小错或是哥哥们做错事我帮忙顶罪,母亲都没舍得当真责罚我。趁着这次机会,母亲便一并将我欠的罚都罚了吧。”

她脸上不见委屈,眼神平静地与申氏对视。

仅片刻,申氏便有些受不住,移开了目光。

说不出来的心虚。

“母亲不罚女儿,父亲罚也行。”

突然成为目标的夏政年反应不及。

有点愣住。

等反应过来,神情更是怔愣了几分。

只因他瞧见夏芷歆眼角掉落了一滴泪。

毫无征兆。

夏芷歆不是个轻易落泪的人。

这一点夏家人都清楚。

夏欢言一见势头不对,着急要开口。

夏芷歆哪里会给她机会。

抬手擦掉眼泪,故作坚强地平静着一张脸:“父亲母亲若都不罚,女儿便退下了。今日是御医来给二哥诊脉的日子,女儿去看看二哥。”

转身离开。

毫不犹豫。

离开前还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夏礼。

做到了一个都没有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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