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缘字深浅无解(1 / 2)
“白将军止步,太子殿下有令,不许任何人进出此地。”
白榆一路纵马飞驰,刚到风胭阁门前,便被拦住。此时风胭阁已被太子亲兵团团围着,而月光东落,照在风胭阁上,映着西边一道长长黑影。
白榆从袖中拿出那白玉镶金蟠龙符,说道:“殿下有令,交我全权处理。”那人抱拳道:“将军请进!”
于是那漆红的雕花大门由站在两边的士兵打开,富丽堂皇重现白榆眼前。只是过往的脂粉气已被杀伐之气所取代。
一进了门,白榆就看到戴着狐狸面具的阁主款款从踏道走了下来。
白芸先声夺人:“不知妾身此时该称呼白公子,还是白将军?”
白榆缓缓向前走着,淡淡笑道:“几日不见,白阁主取笑在下了。”
“岂敢,本欲先道一声将军有劳,保卫了此城。只是,不知怎的,仗打赢了,风胭阁却叫士兵围着,倒不让人做生意了。”
“阁主可听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呵呵,妾身倒从来不做亏心之事,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旁人。不如将军明说了,这般究竟是何缘故。”
说话间白芸已走到白榆面前,近的几乎要贴到白榆身上。
白榆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趁其不备掀开她脸上面具,看看隐藏在面具下的到底是怎样一张面孔。而白芸似乎看穿他心中想法,向后退了两步,说道:“可否请将军上楼一叙?”
白榆回道:“阁主请。”
于是二人上到三楼一间茶室。
白芸不慌不忙,沏起茶来,待其将茶冲好放在白榆面前,二人便隔着长桌坐下。
“在下请问,阁主是葵桑国之友,还是葵桑国之敌?”
“妾身不过是经营生意,倒是将军带兵围了此处,不像为友之道”
“是敌是友,要看阁主如何说明昨夜之事。”
“自战起,风胭阁便一直闭门谢客。不知将军所说指的什么。”
“洪章副官。”
“呵呵,原来说的是这。只是将军不知,妾身十年前初来此地,便被任为此阁阁主。那时妾身不过十岁。对内,众人皆不服我;对外,又有恶客作乱。”
“有次,一位客人只因蒜皮小事,便要带走我阁内之人。当我无能为力时,恰巧遇洪副官经过,替我收拾了那人。此后再无人敢在风胭阁撒野,我也得以渐渐收服人心。洪副官对我有恩,总不能拒恩人于门外吧。”
“那他夜间见你所为何事?”
“不过是担心妾身安危。昨夜来此,特与我说此城危机已解。果然今日将军得胜归来。”
白榆端起茶盏,细细饮了一口,说道:“我曾听闻,二十年前天龙国皇帝带爱妃游于碧海国山川之中,遭遇山中强盗。虽击退强盗,但刚有身孕的爱妃却被掳走。天龙国与碧海国也就此交恶。”
“十年后,其爱妃之女带着比她小了两岁的妹妹突然现身皇城,而皇帝爱妃已不幸逝去。后经验血,证实确为皇家虞姓之后。只是她那妹妹,却是那山贼与皇帝爱妃之后。皇帝大怒,竟不顾百官相劝,大肆屠杀全国白姓之人以泄心中之恨。事后才知,只因那山贼姓白。”
“阁主同为白姓,可是因此逃出天龙国,来我葵桑边缘小城。”
白芸听罢,面具下眼色一跳,却淡淡说道:“确实如此。幸得上任阁主在天龙国游历,将我好心收留,并传我阁主之位。”
白榆放下手中茶盏,看向白芸说道:“此茶真乃世间极品。阁主用如此好茶招待在下,在下受宠若惊。”
白芸笑道:“将军说笑了。此茶种植要求甚多,且只在每年初夏采撷嫩芽。虽产出极少,但也使得其口感醇厚,回味无穷。愿将军喜欢便好。”
“这茶虽是难得,但要在下来看,这冲泡之水更是极品!”白榆双目盯着白芸,追问道:“不知这水阁主是从何而来?”
白芸浅笑一声,解释道:“不瞒将军,这水是洪副官送与妾身,说是此水可酿绝世之酒。只是妾身不善饮酒,便以此水试茶,不想这水冲泡茶叶,也能有如此奇效。将军何故因此怪责于我。”
白榆冷笑道:“此水酿酒是要献我葵桑国圣上,严禁旁人触碰。洪副官何故盗水给你?”
白芸连忙摇头回道:“妾身实在不知还有这般缘由,若是知晓,岂敢犯如此大不敬。”
白榆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在下告辞。”
白芸也不起身,只说道:“将军慢走。”
待白榆将要出了茶室房门,猝然轻声说道:“虞欣儿,天龙国人。”说罢白榆猛然扭头看向白芸,却见她浑身轻颤,狐狸面具下双目圆睁,再也没了平日间的信手拈来。
下一刻两人目光交接,窗外风声呼啸,而屋内却是诡秘的寂静。
白芸慢慢站起身来,悠悠说道:“真是色令智昏。”
白榆质问道:“你既是天龙公主,为何改名易姓?又为何潜伏在风胭阁,做碧海国内应,联手侵扰我葵桑国土?”
白芸凝思片刻,不答反问:“既然败露,我已无处可逃。今日白将军已做了他该职责之事,却不知白公子可还要再见欣儿一面?三日之约是你赢了,欣儿她日夜都思念着白公子。只是我破了阁规,骗你称她无心于你,不让你二人相见。”
“欣儿是无辜之人,不该同我坠入深渊。我如今作为姐姐,想将欣儿托付于你。”
白榆犹豫了片刻,说道:“我只可答应让她不受伤害。”
“如此便够了。”
说罢,带着白榆往顶楼走去。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