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雾里看花因有果7（1 / 2）

看向关上的房门，父亲的身影消失在了季光的视野中，有些安心的回过头，季光也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而在房门的另一面，季光的父亲有些无力的靠在门上，他实在是有些不敢面对他儿子那纯粹的眼神——这让他心中有愧。

当季光还在住院的时候，几乎把自己溺死在牌桌上的他接到了他嫂子的电话。

“喂？”依旧是满不在乎的语气，这位父亲还以为只是又一次的喋喋不休。

“你哥回家路上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你要还有点良心就来看看吧。”

如一道晴天霹雳，死去已久的心突然有了些许触动，也许最后一根压垮他的稻草，原本麻木的他突然有了反应。

“在哪。”

“救护车送到你儿子在的医院了。”

嘟嘟挂断的电话声反映对方的无力和忿忿，他一把抓起摊在椅背上的衣服，就像抓起旱地里的鱼，无措的站了起来，对着看向他的牌友说道：“家里有点事，先不打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烟不要了？”

……

牌友的寥寥数语被他抛之脑后，只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额头渗出了细汗，焦急的他赶到医院时已经过去了很久——连儿子住的医院在哪都是犹豫了许久才向嫂子询问得知。此刻的男人脸上不再是沉迷打牌时候病态般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慌张。

有几分人样。

医院上楼的电梯总是人满为患，打吊针的病人，白化病的小姑娘，神色匆匆的医生，阴晴不定的病患家属，让男人有些疏离感——他也是这群人中的一份子。

电梯到了顶层，人群如鱼涌出，留下他一人在愣神后才走出。

原本急促的步伐在季光的病房门口停下，男人透过病房的玻璃可以看到正在床上安睡的季光。思虑片刻，原本打算进去的男人松开了门把，深深的看了季光一眼后便转头离去。

到了大哥在的病房，嫂子早已在旁边守候了许久，见到男人的到来，她有些欣慰的点点头，示意他坐在一旁。男人不敢多言，搬过一把凳子坐在一旁，等着嫂子说话。

“你还是来了。”

男人点点头。

“你哥本来在另外一家医院抢救，现在稳定了转到这个医院来，但医生说还不能完全放心，这几天我会一直在这里，你有空也多过来看看，他……很惦记你。”

男人将脸转向一旁，过了几秒才再次点点头。

这时，嫂子将一张纸条递给他，上面记录了一长串数字。

“这是你哥给你找的工作，你什么时候想好了，打这个电话，生活无论如何总要继续，知道了吗？”

说教般的话语让男人皱起了眉头，但他也明白眼前女人说的话句句在理，只能点点头，随后走出了病房。

点点火星在医院的大门口燃起，看着那一缕飘向半空中的缭绕，男人若有所思，他不再去看消散的烟雾，从口袋里掏出被揉皱的纸条，慢慢展开后凑近了盯着，手微微有些抖，略显苍白的脸庞显得有些不人不鬼。

他有些不适应这突然重现的希望。

男人随手将纸条扔在了一个角落，自嘲的笑了笑，便又准备回去打牌。

“叔叔，乱丢垃圾是不好的行为。”

清脆的童声打断了他的离开，男人回过头，看到头上包着纱布和绷带的男孩对着他大声喊道，而在一旁的男孩妈妈则有些歉意的向男人点点头。 看着和季光年纪相仿的男孩，男人有些恍惚，他对着男孩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友善的笑容，却看到男孩妈妈已经拉着男孩远去，留下他和那张丢在角落的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