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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个白天池惊澜没和凌榆粘一块,干脆去处理了一下曹辉那件事的后续,处理完,晚上凌榆的比赛也就开始了。

克制了一整个白天的两个年轻人终于压住了心中汹涌澎湃的情愫,池惊澜接替了之前凌榆在看台上的位置,在最前排,脖子上一直挂着那枚璀璨夺目的金牌,没有缺席过一场凌榆的比赛。

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天,其实时间并不长,但在池惊澜这里,时间的流速却仿佛失去了控制,一会很快,一会又变得很慢很慢。

他原以为就几天的时间,自己可以不着急,或者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至少可以冷静一点。

但池惊澜发现自己做不到。

那些不知何时深深扎根的情愫如同沙漏中源源不断漏下的沙砾,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填满了他整个胸膛。

在刚刚凌榆突然出现拉他出去之前,池惊澜就正在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开口,所以此刻,池惊澜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凌榆要带他去做什么。

他们有着绝对的默契,连告白这件事都选择了同一时间——在所有比赛已经结束的现在,他们都不想再继续忍耐。

这个认识让他瞬间心跳如擂鼓,还有点不知从何而来的心慌,比站在赛场上还要更加让他紧张——即便池惊澜已经做了许多心理建设。

周围的事物都好像虚幻了起来,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了凌榆紧紧握住的手腕上,青年人掌心灼热的温度顺着手腕传遍了他的全身,连带着他的血液也跟着滚烫沸腾了起来。

凌榆听见了少年呼唤他的名字。

很轻,像羽毛一样轻轻扫过他跳动不停的心脏,激起层层波澜和悸动。

凌榆深呼吸了一口气,怕自己回头就会在少年那双璀璨的眸子里缴械投降,犹豫了一秒,选择了将少年的身体拽得离自己更近了些,而后故作镇定地沉声开口。

“带你去个地方,乐乐。”

池惊澜轻抿着唇,轻轻地应了一声,乖巧又配合地跟着凌榆左拐右拐,深入了比赛后台的工作区域。

夜已深,工作人员都下班了在往外走,不少走廊上的灯都灭了大半,他们一路逆着人流往里,很快便绕进了一个已经灭了灯的走廊里,甩开了人流,凌榆带着池惊澜轻车熟路地几个拐弯,走到了尽头一扇上了锁的门前。

门后……似乎是赛场?池惊澜不太确定地想。

凌榆从口袋里摸出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钥匙,“咔哒”一声开了锁,一股冰凉之意瞬间扑来,青年摸了摸门旁的墙,摸到了总闸,拉下开关,里头瞬间大亮。

的确是冰场。

“这是工作人员的专门通道,运动员通道都锁上了,钥匙是我说东西落了借来的。”凌榆解释道。

因为冰场晚上需要例行维护,所以在比赛结束之后场馆里的人都撤得很快,此刻别的进出口都紧闭着,无人打扰,偌大的场馆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好像成了只属于他们的广阔天地。

刚才在黑灯瞎火中的轻车熟路,早就准备好的钥匙,还有此刻只有他们两人的冰场,无一不在告诉池惊澜,这是一场准备了很久的惊喜。

凌榆把池惊澜按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告诉他等自己一会。

然后池惊澜便看着青年跑去了场边,把被收下来的领奖台,一个一个又搬到了冰场中央。

搬完,凌榆从兜里又掏出了纸巾,擦了擦那个最高的台面后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少年扬起了一个最灿烂的笑容。

少年人的视线中心上人的身影骤然放大,下一瞬,他的身体骤然腾空。

“凌榆!放……”

连四周跳的高度都完全不慌张的传奇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公主抱惊到了,手本能勾上了青年的脖子稳住了自己的平衡,脱口而出凌榆的名字,有点恼,又有点羞。

凌榆察觉到了池惊澜想说放他下去,手比脑子还快,又把人往怀中紧了紧,道:“不放。”

青年大步流星地抱着少年走到了冰场中央,把人温柔地放在了他刚刚搬过来的,那个最高的领奖台上。

池惊澜感受到了凌榆的动作,也看到了自己此刻的位置,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松开勾在凌榆脖子上的双手。

甚至在片刻之后抬眸,直接对上了凌榆的双眼,那眼中似有波涛汹涌。

池惊澜笑笑,指尖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轻轻触上了青年的眼尾,喟叹一声,轻声却又坚定地开口,问道。

“凌榆,你想做什么?”

凌榆被勾的差点灵魂都要从身体里荡漾地飘出去,心跳快的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之前明明打好了长长的腹稿,此刻也被他完全抛到了脑后,青年擦了擦掌心冒出的紧张的汗,虚虚环着少年的腰,温柔又虔诚地低下头,轻轻抵上了少年的额。

“乐乐……不。”凌榆停顿了一下,换了一个更加郑重的称呼。

“池惊澜。”

凌榆很少很少直呼池惊澜的全名,就连池惊澜也没想到,他的名字在凌榆口中居然能这么缱绻和温柔。

他们胸前的金牌自然垂下,贴到了一起,发出一声轻轻的“叮”。

在这清脆悦耳的声音中,池惊澜听到了凌榆的后半句。

“我爱你,我永远为你臣服。”

青年的声音低沉温柔,却又如同最庄严的宣誓,在这他们都取得了最高荣耀的冰面上,在这代表这全世界巅峰的冠军台上,毫无保留地倾诉着自己的爱意,为他的少年加冕为王。

池惊澜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凌榆的声音如同烟花一般在他耳边绽放,刚才强撑出来的镇定也如冰瓦解。

灵魂飘飘然,仿佛陷在云朵里,踩不到实地。

就好像在云端俯视一般,池惊澜就这与看着凌榆单膝跪冰,把他胸前的金牌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自己也晕晕乎乎地摘下了自己的金牌,把青年彻底套进了自己的地盘,打上了自己的标记。

……接下来应该干什么来着?

池惊澜有些懵懵地想,然后看着眼前放大的帅气脸庞,睫毛微颤,轻轻阖上了双眸。

两人呼吸交缠,在唇快要贴上的那一刻,一道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和骤然熄灭又重新亮起的灯光打断了他们。

凌榆瞬间把池惊澜完全护在了怀中,把人遮得严严实实,然后锐利的目光骤然向门口看去。

柯苑泽靠在刚才凌榆带池惊澜进来的那道门上,手刚刚从总闸上放下,看到凌榆看过来,很是闲散地抬手打了个招呼,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两位大功臣,晚上好,还没结束呢?庆功宴纪云星他们找不到你们都找到我头上来了,要不你们高抬贵手,行行好,放小的一条生路?”

池惊澜听到了师兄的声音,从凌榆怀抱里探出了一个脑袋,眨了眨眼,又害羞地缩了回去,低声问:“师兄怎么知道这里的?”

“之前他和我一起踩的点。”凌榆咬了咬牙,声音里颇有些郁闷。

“刚才没锁门?”少年用自以为柯苑泽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嘟囔道。

“太激动忘了……”

走近了两人,将他们的对话全都收入了耳中的柯苑泽嘴角狠狠一抽,看着把头埋在凌榆胸口好像这样就能自欺欺人的小师弟,顿时气笑了。

“小师弟,胳膊肘怎么这么往外拐呀?”

柯苑泽和善地笑道,两人默默感受到了危机感,顿时分开,就连凌榆也装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样。

“得,别装了,我已经帮你拖了很久了,是你自己不给力,可不能怪我打断你们。”柯苑泽朝凌榆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戳穿了他。

“小师弟我就先带走了啊,你赶紧把这恢复原状,应该还能赶上大巴。”

凌榆:?说好我是不可或缺的大功臣呢!

池惊澜默默伸出了手想要帮忙,结果被师兄直接拉走了。

亲眼看到自家小白菜被拱的花滑队长拉着自家的小师弟,走出了气势磅礴的步伐。

而惨遭毒舌的青年爆发出了比之前还快的速度,迅速把冰场恢复了原状,拉闸锁门,追上了两人。

路上顺便还把钥匙还给了保安。

柯苑泽带着两人回到了大部队,池惊澜和凌榆便瞬间被热情的队友们围了起来。

这回庆功宴不禁酒,不过小于二十岁的,面前摆的通通都是rio,喝不喝随意。

池惊澜有些好奇,品了几口,感觉味道不错,很快一瓶RIO便见了底。

当然,还有人不满足于低浓度酒精饮料,好奇地去抢那些成年运动员的酒喝,很快就不胜酒力地倒了。

有人酒品好,钻桌子底下倒头就是睡,还有些人则是被酒精解放了天性。

纪云星大喇喇往凌榆身上一扑,像流氓一般嘿嘿笑着,就要去摸凌榆脖子上挂着的奖牌。

“老大,老大,让我摸摸呗!就摸一下!不会掉块肉的!不要那么小气嘛~”

荡漾的声音引来了众人意味不明的视线,凌榆死死护着脖子上的奖牌,想把纪云星从他身上拽下去,怎奈何这小子不讲武德,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怎么拽都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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