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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思考，温棠按照大夫的指示，慢慢蓄力，又过了半个时辰，孩子仍旧没出来，她逐渐脱力。

“我，没力气了。”

虚弱的女声断断续续说完一句话，已经是累极的模样。

“…………”

谢长宴嘴角嗫嚅，发不出一个音节。

半晌，他沉闷的声音响起：“夏夏，我一直在。”

如果她不在，处理完家事，他会陪着她一起。

此时此刻，谢长宴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小女人在心中占据开了他的全部。

多年前，母亲过世，他都不曾这样绝望过。

“娘子，别放弃，再使把劲儿。”

稳婆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将参片递上前。

世子刚刚的话是要放弃夏娘子？

她上有老、下有下，不能死，侯府给的几百两银子还没花完。

恍惚间，温棠对上谢长宴那双眸子，以及眼角的泪珠。

他这是哭了？！

为了她？

谢长宴只不过是为了孩子，又怎么会对她有感情？

温棠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有了丝力气后，咬着丝绸，拼命生下孩子。

“哇——”

婴孩的嗓音很嘹亮，院外等候的红梅险些急哭了，听见声音一仰头跌在地上。

“谢天谢地，小主子出生了！！”

“姑娘也没事，真是太好了！！老天保佑，呜呜呜——”

“姐姐，姑娘还活着，世子爷不会杀你。”

绿梅很高兴温棠还活着，但她更希望自己的姐姐能活。

“嗯，不要紧，都不要紧。”

红梅欣喜之余，丝毫不担心接下来面临的惩罚。

在她看来，温棠会难产，是她擅自离手，纵容的后果，要不是她答应姑娘，就不会经历非人的痛苦，只要温棠活下来，受点皮肉苦算什么？

“……”

小粉团子身上还黏糊着血，稳婆如获至宝一般将孩子包好，恭恭敬敬递给谢长宴。

“世子，是个男孩！！”

“嗯。”

稳婆：“…………？”

就这样？嗯，是什么意思？

刚才看世子对小娘子很是在意，可对孩子未免过于冷淡。

谢长宴接过孩子，淡淡扫了眼，嘴唇紧闭，唇角微微下压，喉结上下滚动，极力压制翻涌的气血。

就是这小玩意，让明夏差点身死。

他想要这小东西完全是因为想要留住她，若是她死了他要孩子作甚？ 怒上心头，谢长宴大掌包裹住婴孩细嫩的脖颈，眼底如坚冰般寒冷。